第35章

老这人，不甚心善。他那一剑冲你胸前去，本就有悖交剑规矩。说是试你，我其实早就担心得紧。学了这些年，不是叫你忍辱避让的。你没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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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琅的嗓音敲在孟观亭心上，他面上分明被斗笠护得干净，此刻却湿了一片。他的伤口处早就被水打得几乎腐烂，血水拖迤在二人身后，使他意识逐渐模糊起来。他还有最后一点力气，便撩开轻纱去看身侧的柳青戈，正看见那人自若地行在雨中，白皙的侧脸被水色模糊了，剑却在手中拿得稳当又漂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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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摸了下胸口，那里藏着先生当年落下的银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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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观亭闭上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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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漆黑中只看得见挺立的青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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混沌间，孟观亭忆起被父母抱在怀里逗弄的场景。他似乎也知道这都不是真实的，于是面上没有笑，可也不挣扎，只当是重温一次双亲在侧的温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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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挑着担子，两边垂着框，一头放着要卖的糕饼，一头空出来让他坐在里面。那框里还带着甜味，蹭了孟观亭满身满脸，可不知道为什么，那种甜腻的味道让他想起血腥味，胃里抑制不住地泛起恶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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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欲吐的感觉在遇见那两伙剑客交手时变得更甚，让他鬓角生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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利剑无眼，伤及无辜，父母倒在眼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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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这么殒命逝去，留他一人在人间污秽中摸爬长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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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大后的他身上没有了桂花的甜味，周遭倒是有令人安心的竹子香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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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观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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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向他伸出手，全身无一不温柔地唤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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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呼吸逐渐平顺起来，感觉有冰凉柔软的指从自己脸上抚过，仿佛山间清泉缓流，烧得难受的身就清爽许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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