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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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燕卿，”至高无上的皇帝捏着酒杯，眼中空洞，“不如抛了那些蝇营狗苟的桎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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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昔闻缓缓抬头，轩辕昇双颊微醺，长睫似有濡湿，眼眸却依旧寒冽得深不见底，半分涟漪也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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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起身行了大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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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道君王无情爱，她也一直觉得皇上是个漠然的人。如今却看得清楚，那冰冷之下藏的，是隐于心底的炙热和深不见底的悲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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轩辕昇望着明堂外的春色，忽然轻声道：“茉莉就要开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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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宫里出来时落了雨，燕昔闻坐在马上看着成帘的雨丝。身前的街上行人奔走，溅起的水花湿了众人的衣摆鞋袜，灯笼少顷后一盏盏亮起来，在乌云投下的昏暗中尤显明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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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昔闻策马飞驰，在一世烟火气里勾起唇角，湿透了的发丝在雨中扬起，在半空中散开细小的水花，又化作明珠纷纷落下。快到帅府前，借着街上灯的昏光，她看清了门前立着的人，当下便笑得愈发肆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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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道女子应秉父兄之命，遵媒妁之言，守夫君之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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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昔闻偏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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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跃下马背，同时那抹湘妃色也下了台阶，在雨中奔过满地的泥泞向她跑来，昏暗中可见发间明珠在灯火月下闪烁。她张开双臂，和夜间星子般的人儿撞了个满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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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雨中环紧了洛念欢的腰，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，惹得人仰起头笑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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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们在倾盆中抛却前尘，踏上明媚的前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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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前！酣畅淋漓地活！抛了这一身的繁重桎梏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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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们在世间走一遭，终究不过是乱一番天地，辟一处家园。她们遇到了彼此，便不愿再分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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