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赤魂半跪在南忆身侧,伸出手,帮她把一缕碎发别回耳后。那张在睡着时终于放松下来的脸被拢在长烛暖光里,只可勉强说是清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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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他心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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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人岂能用评判寻常女子的标准看待南侯,自少时便穿戎衣束铠甲的女将,那通身的气派与姿态,怎是终日静坐闺中的小娘子可相提并论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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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忆披上甲,便配得上英气二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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赤魂低垂着一双狭长的眸,惑世的容颜掩在阴影中,不知是喜是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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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早已说不清对南忆的心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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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被留下的那日,月华才初染大地,他进入她的寝帐。彼时她正披着宽氅倚在矮几旁看书,见他进来,抬起头,将手中书卷放于一旁,用清润的嗓音唤他的名字,问他何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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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答,只是浅笑着踱来,跪到她身侧,牵过她的手,双眼充满柔情地看向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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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他的主人自小教他的,他以为她会喜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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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却一把将他推开,责问他要做什么。他看着她,不知如何回答。二人无言相对半晌,她终是心软,将他扶起来,告诉他,那般光景已结束了,如今他不必也不可做这样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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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已想不起这是第几次南忆想从水火中救他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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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多么希望她说的是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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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问,若这是我自己所愿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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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呆怔半刻,整颜正色道,那更是不可,我身为一国之将,岂能在行军时谈儿女情长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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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夜,他出了南忆的寝帐,独自在雪中站至天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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