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珂琳
铺锦包了韩氏的四块地,一天出出进进,紧忙背着小宝,刨茬根,过着难以想象的日子。茬根扎根在泥土里,像是枯死的生命握紧它活过的命脉一样。
铺锦从一行行,从成千上万个中,开始一个一个撼动去年的茬子。
虽然这身子一使劲,因为背着小宝,也发挥不好,铺锦不得劲动,小宝也哇哇大哭。
无奈的铺锦,累得满头大汗,只好把孩子放在脚旁边,走两步,挪一下,然后再往前刨。在镐与泥土碰撞之间,嘣起的泥土与汗水交织在一起。
在疲惫不堪中,时间显得过得很慢,铺锦看看身后干了多少,又看看前方,望不到尽头的活。
还好中午嚼口干粮,又坚持到晚上。太阳默默无语,却用行动,宣告该回家了。
像是灌了铅的腿,像是丢了魂的肉身,意识还在坚持挪动着身体,她坚信,有付出的代价,就有回报的代价。
回家的路上,那些羡慕里又带着点讽刺的目光,还有那些街头巷尾的议论声。在铺锦嗡嗡作响的耳中,恍如隔世。
她穿过泥土的坚硬,她穿过风言风语的议论,她穿过回到家的冰锅冷灶,她穿过孩子的哭声,她不知道她是谁,她来不及回味痛苦,因为面前有走不完的疲惫,在等待。
等她用最后的坚持,完成最后的倔强,连意识都沉睡了,她嘴里嚼着一半的饭,孩子在她的右臂里睡着,她也栽歪着睡着了,饭没吃完,桌子没有捡,衣服没有脱,她的意识完全走进了梦乡,梦乡里也只有疼痛。
不知何时,她从恶梦中醒来,天已大亮,她动了动发麻的手臂和腿,一点点的把孩子放下,开始下地捡桌子,做饭,再重复昨日筋疲力尽的故事。
这一天,铺锦去田里干活时,碰见了老邻居李婶。
“铺锦,你能刨动吗?这活男人干,都累个好歹,你个女人家逞什么强?你这是在作尽自己呀?”
李婶扎着围巾,脸朝田里的铺锦,用手遮着阳光的说。
“死了也许比活着好受吧,有些事,我也没时间想,没能力在乎什么。除了安之若命,我还能做些什么呢?”
铺锦擦着满头的汗泥,看着李婶说。
“唉!人啊?事说得倒轻巧,谁没摊上,谁不解其中滋味。就怕不死不活,还有个孩子,实在不行,那个指不上,就再找一个算了。”
李婶像是提醒,像是心疼的表达着心思。
铺锦听了,觉得李婶像是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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