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

耳机的降噪功能很好，外界的声音变得细微，世界好像都安静下来，方嘉禾听不见任何声音。

他仰头看了看庄越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，庄越已经高到他要微微抬头才能看清他的脸。

庄越说：笨。

这个瞬间，他好像只存在于自己的世界。

眼泪无声无息地划过脸颊，方嘉禾不肯闭眼，低头任由视线朦胧，眼泪落下，很快就跟湿润的地面融为一体。

在湿冷的空气里，方嘉禾第一次清晰地闻到了庄越的信息素，是一种很清冽的味道，像是雪水化开，又像是带着暖意的松木香。

一个人从完整到装进四方的盒子里，过程只需要不到三个小时。

方嘉禾看向父亲的后背，其实希望父亲能够多说几句其他的话，能够多说一些关于母亲的话。

而此刻这个不太温暖的夜晚里，他的额头轻轻抵在庄越的身上，同样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在发生变化。

他好像在失去什么，也在得到什么。

庄越眼里：遇到个不打伞的人

安慰

夏冉是个很温柔的人，无论作为母亲还是女人。她脸上总是带笑，唯一一次对方嘉禾生气，是因为方嘉禾有一次晚回家没有提前说。

上周是庄越十四岁的生日，庄天明和他一起吃了一顿晚餐。

庄天明向来很看重庄越的心理状态，谨慎到几乎警惕的程度，希望他不要步入温忻的歧途。

方嘉禾的耐性向来不错，即便别人拒绝，也会坚持做。庄越觉得如果自己不答应去他家一次，很可能会被方嘉禾追到他的下一个生日。

只是现在进来后，他就不得不注意到这个与自己家装修得迥异的房屋。

“我妈妈养的，漂亮吧？”方嘉禾不需要庄越回应，只是想和庄越分享。

从在襁褓里还睁不开眼睛，到第一次会走路，照片的背景也从小房间逐渐变成了更大更漂亮的房间，不变的是夏冉和方启华一直在他旁边。

方嘉禾先是递出自己准备了很久的礼物，而后带着庄越去厨房门口偷闻黄油的香气。

庄越为夏冉的这个决定感到英明，因为那些蛋糕很可能撑不到上桌的那一刻，就会被方嘉禾吞进肚子里。

他大概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大，夏冉在里面应该能听得很清楚。

庄越还没开口，夏冉先轻轻拍了一下方嘉禾的脑袋：“你一直盯着人家做什么，再吃两个就不许吃了知道吗，待会还要吃晚饭。”

她把目光转到庄越身上，散发着慈爱的气息：“小越，不喜欢的话阿姨还买了一些其他的零食，不要勉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