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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呼吸也跟着放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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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与周围万物都同时笼罩于一片荒诞的静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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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，无一人过往的蒙古包中响起了一阵柔和又深沉的音色，只轻轻一声就轻易牵动了周安吉的心脏与血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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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表现于眼前的，仅仅只是微微扇动的潮湿眼睫，和凝望着苏和额乐按弦手指的莹莹目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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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当他的眼神随着手指在琴弦上滑动时，耳边忽地传来了一阵低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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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一连串他听不懂的话，周安吉知道，苏和额乐唱的是蒙古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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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蒙语听起来像是瞬间把他召回了千百年前，在那个遥远的朝代，从一统天下的君王口中说一句，便会引得万民朝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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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和额乐如今说的，是亘古通今的语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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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安吉仿佛经历了一场横跨历史长河的旅行，在苏和额乐的歌声中，他看到了神秘又晦涩的遥远时代，听到了铁骑踏破欧罗巴大陆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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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在此刻消弥，《鸿雁》的尾音犹如一根细丝，轻飘飘地连接起两个时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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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旷又悠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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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灰色的烟雾模糊了遥远的星座，眼前的一切失去了历史和名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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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世界上只是一些影影绰绰的温柔，人还是原来的人，河还是原来的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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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和额乐的最后一个音调落下，周安吉脑海中忽然响起了刚刚阿乐给他念的这首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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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眼前事物渐渐模糊成了一个个圆形斑点，阿乐和马头琴存在于他的视觉中央，眨眼间便融为了一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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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和额乐没问他怎么掉了眼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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