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平行时空,同样一场车祸,活下来的人不同。
……真的可以称之为重逢吗?
如果雨落时她站在街头,会应激地全身僵住,险些因此酿成事故。被哥哥救下的命已经不属于自己,因此她开始养成看天气预报的习惯——从前都是哥哥提醒她添衣或是带伞。
她要去扫墓。
拾级而上湿滑石路,雨打在伞上,泠泠作响,吵闹压下了外界其他声响,枯燥雨声重复着,反倒是死一样的静默。
哥哥的墓碑还要再往上去,走得好累,好想就这样失足滑到山下。
低头,踏上最后一块石砖,平安无事。悬吊的心落下,往下坠,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,再向前一步,伞面遮挡的视线尽头露出一双长靴。
她抬起伞,下一刻,雨伞失手落下。
妹恍惚中的第一个念头是,又被哥哥救下来了,他果然不同意她死掉啊,可耳畔响起的哭腔凝着天地失色的痛苦:对不起,对不起,求求你,不要又一次离开我。
害怕回过神就会发现是一场梦。
他们几乎是同时松手,又同时因为对方举动愣住,默契在这一刻发挥作用,他们对视,看清彼此,也看清这不是一场梦。
妹说着,低头捡伞,发现已经远远落在阶下的小平台,只是转头的功夫,他已经撑起伞举在她的头顶,温和的、属于哥哥的嗓音轻声说:我的妹妹,一年前的今天去世了。
可这也是他们无比相似之处,对面这个人,在方才的失控后,也变得安静平和。
她轻轻地揪住他的袖口,摇头:不要这么说……因为活着的是我,你不可以说。
他看着她的脸,认真仔细地端详和描摹,如果妹妹活着,这是她一年后的模样……可也不尽然,她眉宇间的哀愁是他不曾见过的痛苦,妹妹已经永远死在了一年前的雨夜,她是她,也永远不会是她。她有自己的哥哥。
不是妹妹,可想到回归本来的时空,又生出满心惶恐。不想离别,不想要再次离别。他感受着背后的热度,听着她破碎的语调,活下去,即便如此也要活下去。妹妹,你怎能如此残酷。
泪流也流不尽了,所幸是下雨,他要为她打伞,她摇头。他注意到她熨平的衣角,即便被雨淋湿也看得出之前没有一丝褶皱。妹妹从来不是这样细心的人。
在石碑前呆了一阵,他们时不时地对上视线,却无人打破沉默。能说什么呢,说这一年的痛苦,还是叙叙旧?他们是天底下最熟悉彼此的陌生人。
令人意外的是,他摇头,说不知道。妹忽然意识到第一眼时他脱口的对不起,他也不是此刻异状的知情人。
心被温暖烫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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