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七

她看着全身镜里的自己。

她突然发疯大叫一声把全身镜狠狠地摔在地上，镜子本就不是很坚固，送来的时候已经有细微的裂痕，此刻用尽全力摔在地上即刻分成百片千片四散在地板。

她意图用刘海分散开遮挡缺口，但怎么都挡不住。她蹲下身抱着自己想哭也哭不出来，反而掩着声音笑。四处都是镜子的碎片，她像刚长了人腿的美人鱼，只要踏出一步，便会踩进玻璃渣子，感受成为人的初次疼痛。

她要将自己瘦弱的身躯折断般地蜷缩，捂着那细小的伤口一遍遍地问。

窗外吹进一阵冷风，把她单薄的身子吹得发抖，但她只能赤脚把自己圈起来，踏出一步就真的刺进了玻璃碎片，而不是如同。

她蹲得有些久了，脚麻了起来，于是小心翼翼地换成跪姿，但有一片玻璃碎片挡在前面，她伸手去拿，忽地听见一阵敲门声。忠难的声音在门外喊着她，但她跪在这一片玻璃碎片之中，犹如独立于孤岛。

因果稳定了一下崩溃的情绪，回应道：“我我好像遇到了一点问题。”

她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砸镜子，说觉得自己长得很丑？忠难在门外又听不到她的回应，又吊起了一丝担忧：“白阿姨回来了吗？”

她踉跄着走到门前，强忍着脚上的疼痛打开了门把手，忠难在听到开门声那一刻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。但因果表情很难看，他手里攥着塑料袋子，忙抓上她的手臂问：“怎么了到底？”

因果不知道该怎么说，只是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目光游离地发愣。

她回过神来是被玻璃渣子被拔出皮肉的疼痛感刺醒，忠难又在替她处理伤口，但她感觉不到一点慰藉。

他自是不听，充耳不闻地处理着她脚上的伤。

给她脚上包扎完，因果本想站起来，却突然被忠难抱着腿和背公主抱起来，她吓了一跳，忙搂着他的脖子谨防自己不慎掉进这玻璃碎片海中。

她真的很讨厌看见忠难这副样子，总要无条件地照顾她，分明看起来分毫不取，却早就把她划进了自己的人生规划。

忠难清理完了碎片，拿着塑料袋走了进来。袋子里面装着一盒避孕套和一瓶润滑液，但他没去拆，只是拿着袋子走到她面前，把袋子塞进了因果手里。

因果怔怔地看着手里的袋子，抬头见他转身要走，一副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的架势，突然“砰”地一声摔在地上，忠难下意识转头，看见因果又把自己狼狈地跌在地板上，他不忍地走回去蹲下身要扶她起来，却被她拽着衣领吻了上去。一个不再青涩如小猫喝牛奶的吻，而是带着强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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