缰绳成了宋诀陵锻打的两段温柔链子,将那犯困的侯爷圈在了臂弯中。
秋末鼎州草野开梅花,那宋诀陵从前瞧不上这些斑驳浓红,眼望出尽是深冬腊梅那点薄黄,这会儿拥着季徯秩只觉万物可爱,似乎将一切都嚼出了浓滋味。
怀中人经不起冻,再加上昨夜才睡了半个时辰,含情目一叫风吹便欲阖。宋诀陵便吻着他的秀发,说:“睡罢,醒时便到了山高处,足够你看遍这鼎中美色了。”
季徯秩睡了少半时辰,睁眼时捉了宋诀陵的手来摸,笑说:“怕你跑了,睡不安稳。”
“再不叫你怕了。我是宋二嘛,兴许一辈子也没有登顶的本事,可却最知如何紧咬不松口。有我一辈子跟着你,像个不懂事的崽子,跟着跟着,跟到你我皓首苍颜,跟到我死去尸骨寒,你把我埋在稷州土里,叫我一辈子仰视着你。”
梅花叫朔风吹落好些,殷红的玉瓣四处飞扬,洒在季徯秩唇边,叫宋诀陵话音落尽后送来的一吻也带上了清幽。
“我先前以为,只要我不成家,不追逐所爱,便无人会受伤,我也将得以无拘无束地驰骋天地,揽获真正的自由……可是我不能……”宋诀陵苦笑着将脑袋支在他肩,“没有你,我连跑马的心思都没有。”
朔风摘梅,那红梅人儿叫他圈在怀里,珍而重之地搂着,可是他清楚季徯秩不是易碎的珍宝,不是需得装在匣子里保护的美物。所以他需得放松,发狠地将自个儿将那人囚困身边的欲望一压再压,叫那些脏污像是海潮般一退再退。
宋诀陵轻轻拨过那梅枝,挨在季徯秩耳边,思虑良久终于开口:“我曾做过个梦,梦里你妻儿相伴,好不快活。你今儿跟了我,我却惶惶不安,怕你吃亏,怕你不如那般恣意。”
季徯秩将他的大氅扯开来,向前裹住了自个儿,说:“我也做过个梦,梦里你有了心仪的女子,紫章锦背上带着个草原女儿,那孩子可爱,看得我痛心之余也生雀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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