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那季徯秩半晌才动了动嘴,他顿了顿,倏地笑了,“叫我随他踏青去啊。”
喻戟闻言将调羹收了回去,撇开脸来,哽咽道:“……你别再笑了!”
从宫里来的常事太监猫着腰跟在喻戟后头进来了,他见这会儿无人言,清了清细嗓儿,高声道:
“季二公子,您有所不知,今儿季大公子仙逝,将来便是您承季侯爷这爵名,今朝确实该唤您小侯爷才是!季侯爷今个儿还在北疆打仗,一时半会恐怕也见不着,但您可答应了皇上要去玄山寺替兄颂佛的。今儿皇上派咱家来催,也是忧心您这么拖着耽搁了时机!”
那太监瞳子骨碌一转,便把视线扎在了喻戟身上,客套道:
“哎呦!喻大公子!少见、少见!您如今是愈发俊俏起来了!皇上近来可好生挂念长公主的!不知那位近来如何?”
“阿娘不劳公公挂心!”喻戟笑着同他点了点头,把碗搁了,拂袖离去。
见喻戟尤其不识抬举,那太监撇了撇嘴。可他一口唾沫还没啐出来,又见这府宅各处挂白,心里有些犯怵,便催道:
“小侯爷,您拾掇拾掇便与咱家去了罢!”
***
早春了,那些枯的、死的全融在绿叶丛里,叫人一眼瞧不着。清晨还有些春凉,到了午间太阳却晒得很烈,东风也如同凝在了热气里般又缓又轻,叫人辨不出春或暑。
躁,在这天杀的热汤里呆着没人能不躁,没人能舒坦。
马呼哧呼哧地把热气喘进山野间,赶车的汉子热得大汗直流,没忍住哼哼唧唧地怨斥天地。
去往玄山寺的路程远长,一路颠簸,一路崎岖,车轮滚在泥沙间留下重重两道车辙。季徯秩躺在车内,胃内已是翻江倒海,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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