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宽待,谁知一个飒爽男儿不过几月光影便化作尸骨一具。下人犹且神伤,更何况与其血脉相连的亲兄弟!
可季徯秩自京城快马加鞭赶回稷州,却只得了一张将他兄长从人间拖走的薄纸。他捂面大哭大笑,终于大彻大悟——原来所谓马革裹尸皆是诓人的鬼话!
他自此便疯了。
只听吱呀一声响,屋门被人从外边推开来,漏进几丝寒凉的风,那风裹在季徯秩身上叫他里里外外凉了个透。
“小侯爷节哀,多少吃点东西罢!”进来的老奴端着些温了几遭的饭菜劝道。他面容上生的皱纹随着话语颤动起来,好似魏的千百道沟壑。
“住嘴——谁是小侯爷!节什么哀!”季徯秩眼一斜,平日里用来酿情的眸子此刻盛着的皆是滚烫怒火。
这里正僵着,门外一紫衣少年郎却大步跨过门槛进了屋,还抬脚用那满是尘土的靴尖毫不留情地剐蹭季徯秩瓷般的脸。
“这是死了?”来人端着笑,“季徯秩!你从宫里归家还不足一月,倒真厉害!把自己捯饬成了这副鬼样子!”
“人活着横竖逃不过一死,我还不如早些随我哥去了……”季徯秩淡道。
那紫衣少年郎自那老奴手中夺来碗粥,草草舀了一勺,便蹲下身子往他紧闭的唇送去。瓷勺碾着季徯秩起了皮的唇,敲着他死咬住的齿。
痛,可他无动于衷。
粥液沾了泪,变得有些咸,又顺着他的唇线淌到了地上沾了灰,变得很脏。
季徯秩没管喻戟怎会来了稷州,又怎会来了季府,只自顾咬紧唇抬眼瞧着屋上梁,好似再多瞧一会儿那上边便会凭空垂下一条丧幡,栓住他白玉似的颈子,把他送去与他哥相见。
“阿戟,我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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