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人啊?”
郑永乐笑说:“我以为总得带个助理——梁小姐快请,餐馆我已经订好座了,我们先去吃饭。”
郑永乐愣了愣,旋即还是笑说:“那就里面请吧。”
梁廷昭最初贩酒也只是小本经营, 那时为了拿到更低出厂价, 常常直接跑去酒厂跟人套交情,有时出差, 他会把梁稚也带上。有人讨厌发酵后的这股糜甜的香气, 梁稚却格外喜欢,因为一闻到这味道, 就往往意味着梁廷昭的生意更上层楼。
梁稚边听边打量这白墙红瓦的欧式建筑,厂房内按区分设的蒸汽锅炉、米酒缸和小型蒸馏塔都格外陈旧,运作时发出吭哧吭哧的杂音,好似老人烂透的肺叶,极有风烛残年之感。
梁稚点点头,“现在厂里有多少员工?一年的产能有多少?”
梁稚走到锅炉旁,有两个工人正将处理过的白米放入甑子之中。
梁稚随父亲梁廷昭参观过葡萄酒庄,葡萄酒的酿造过程,与米酒虽有不同,但核心都在于发酵这一步。
最后,到了产品陈列室,她向郑永乐提出要求,要把所有的产品都尝上一遍。
郑老板原本对梁稚独身前来,有无考察能力将信将疑,但见她尝得这样认真,六十度的三苏酒,入口也不皱一下眉头,便稍微有些刮目相看了。
“梁小姐看来很懂酒啊?”郑永乐笑说。
“那梁小姐觉得,我们合裕的酒怎么样?”
“哪些需要停产?”
一直跟着郑永乐的一位元老员工发话了,“这是给男人喝的酒,你一个年轻姑娘,尝得出什么。”
“你……”
梁稚拿起水瓶,最后漱了漱口,“郑老板,你们厂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什么?”
“和我预计得差不多。”梁稚边说边往外走,“怎么不更换设备?”
“银行贷款呢?”
梁稚又提出看一看酒厂上季度的收支账本,自然遭到一部分老员工的反对,郑永乐力排众议,带她去了财务室。
他原本以为梁小姐只想大致地瞧一瞧,没想到她看得极其仔细,凡有疑问的地方,都要提出来专门地问一问。
看完以后,梁稚让郑永乐送她去门口,两人边走边聊。
郑永乐边擦汗边点头,“我又何尝不知道呢。只是眼看着父辈的基业就在毁在我手里,实在觉得惭愧,所以只能到处跑跑门路,看看有无可能把厂子救回来。”
郑永乐自知大约没戏了,但仍然不失礼貌,“应该的。梁小姐你今日愿意过来一趟,我已然很是感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