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稚平日里基本见不到他, 只每个周末, 楼问津会去梁宅吃顿晚饭。
裁了一大半的人, 梁宅比以往清冷得多,梁稚倒觉得这样更好,无人打扰她学习用功。
依照惯例, 楼问津工作结束以后, 去往梁宅吃晚饭。
客厅里没见梁稚身影,但起居室亮着灯, 猜想她人应当是在起居室里。
梁稚身体歪坐, 一手托腮, 沙发扶手上摊着一册书, 难得竟看得分外投入。
他敲一敲桌,提醒她。她往桌上一趴,下巴抵住桌面,眼巴巴地看着他,说,楼问津,我现在看不进去,我们去逛一逛夜市再回来吧。他说,不行。
空气里一股茉莉花的香气,是梁稚常用的香波的气息。梁小姐不爱用吹风机,常常头发吹到半干便披散着由它自然晾干。此刻一头蓬松长发从一侧肩膀滑落,灯光映照面颊,竟有些温润静好的意思,好似总是奓毛的野猫,藏起了锋利爪牙。
门口站着的人身姿清绝,大抵因为她抬眼得出其不意,恰好撞见他神情几分恍惚的模样,全然不似平日的决绝冷漠。
楼问津走近,梁稚立即警觉地坐直身体,但楼问津只是将拿在手里的东西,递到了她面前。
楼问津这时候往梁
信封上没有邮票,没有邮戳,只有“阿九亲启”四个字。这字迹不会有人比梁稚更熟悉,她手指颤抖,飞快撕开信封,凑到边桌六棱玻璃灯罩的台灯下,借灯光迅速地将信看了一遍,而后从头开始细读第二遍。
听说你一切都好,我放心许多。
一切是我无能,才害你好好的生活成了这样。阿九,你记得你小时候我对你说过的话吗?人在兼济天下之前,先得独善其身。
奋楫砥砺,你我共勉。
梁稚再三确认,信里没有任何梁廷昭的位置线索,也不存在“藏头诗”、“摩斯码”、“隐形墨水”一类的间谍游戏。况且,这信能送到她手里,恐怕也是经过楼问津检查以及许可的。
楼问津不说话,但表情已经宣告了答案。
兰姨过来提醒,晚餐已经好了。
这餐饭,气氛和平日无异,只是吃完以后,楼问津没有立即离开,而是去往起居室又坐了坐。
梁稚又把那信翻了出来,逐字阅读,灯光里,她如同夜色中的一株安静盛开的白色山石榴花。
梁稚闻声倏地把脸转过去盯住楼问津,“这就是条件?”
楼问津神色立即疏冷了几分,“你觉得是就是。”
愿赌服输。她没有那样输不起。
梁稚已经有一阵没有听见,楼问津拿这样冷硬语调同她说话,心里十分烦躁,火气也无端地窜上来,“有必要这样着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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