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没张口,宝星手往外套口袋里一掏,掏出个塑料袋递给她。
宝星看得着急,夺过来将那袋子两下扯开,拿出协议书,往她手里一拍,扬起下巴道:“喏!”
她张口想要说话,却忍不住掩面而泣,又觉得当着外人的面,这样太难堪,便把身体转过去,手里攥紧了这签字的协议书。
但此刻见她这样,他倒有些恻然,因为突然叫他想到他那抛下子女,和姐妹结伴跑往菲律宾,自此再无音讯的母亲——那时她总挨他爸的打,现在应当过上好日子了吧。
兰姨破涕而笑。
楼问津说:“随意。”
宝星故作受宠若惊状:“还有我的份儿?”
!”
宝星走过去接起来,听了一句,忙说:“我马上叫兰姨来接。”
宝星捂住听筒,低声说:“梁小姐,要找兰姨。”
宝星看了兰姨一眼,还是将听筒递给他。
“……”
楼问津:“就来。”
楼问津听着那“嘟嘟”的忙音,把听筒递给宝星,自己朝卧室走去。
“没事。你做饭去吧。”
她见他进来,顿时就有点慌了神,脚尖原本已经勾到了拖鞋,腿一动,又给它踢到了床底下。
奇怪梁稚的印象里,楼问津做这些服侍人的事,从来毫无卑微感,大抵因为他生得龙章凤姿,以至于显得纡尊降贵,反而让被服侍的人难安——当然,她除外,她享受得心安理得,楼问津将她害成这样,让他做低伏小都是轻的。
这些小把戏,在楼问津这儿鲜有起作用的时候。
梁稚下意识挣扎,却未防楼问津忽然抬头,直接截住了她的视线。他目光里说不上有什么情绪,她却一下窘得满脸通红,立即别过目光,脚掌徒然地扭了一下,任凭楼问津将拖鞋套上了。
梁稚却不伸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