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兰姨伸手,将温度计拿了过去,自己也看了看,“烧得这么重,我看……”
楼问津语调冷淡地打断她:“我送你去医院。”
说完便盯住他,无声与他对峙。她都发烧成这样,挑衅的目光倒仍然犀利。
兰姨说了声“好”,拿上空了的水杯,走出房间。
梁稚抬眼,看见楼问津正低头瞧着她,暖黄灯光照在他脸上都要冰凉两分,在他唇上,一道已然结痂的伤口很是显眼。
片刻,兰姨拿了退烧药和温水,走回房间,“阿九,你先把退烧药吃了。我给沈先生打了电话,他说他马上过来。”
楼问津点头。
他仍像方才那般,搂住她的肩膀,准备将她扶起。
楼问津:“……”
梁稚抬眼:“你凭什么不耐烦?明明是你把我害成这样。”虚弱得只剩气声,可也不影响她依旧气焰嚣张。
他目光里有种难言的锐利,叫她立即想到了昨晚,他摘下眼镜以后的模样。她倏然别过视线。
再躺下时,全身气力已然消耗得不剩分毫,她阖着眼,还想再骂他两句,但已然有心无力。
似有什么拖拽着她,眼皮越来越沉,要就此回到那个暑热的梦境。
把手,探头张望。
兰姨点了点头,退出去,关上门。
他伸手,指节轻触她的面颊,又以指尖轻柔地拂去粘在她皮肤上的发丝。
楼问津转过头去,兰姨打开了门,轻声说:“姑爷,沈先生来了,叫他现在就进来么?”
“让他进来。”
片刻,几道轻缓脚步声靠近,兰姨将门推开,轻声道了句“麻烦了”。
楼问津站起身,微微颔首,以作招呼。
稍作诊断,又拿起床边柜上的药瓶瞧了瞧。
“普通的伤风感冒,药也对症,只是药性温和,见效不快。”他俯身从医药箱里拿出两枚处方袋,拿笔写上用法与用量,再从两只药瓶各自倒出数粒,封入袋中,“黄的一次一粒,白的一次两粒,都是一日三次。等她醒了就让她服下,不用等到晚上,下一顿间隔四小时以上即可。按时服药,晚上睡一觉,到明天早上应该就无大碍了。”
楼问津看了看仍在熟睡的梁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