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珣颈侧伤口已经敷了伤药, 鲜血已然止住,只是说话时还是有些疼痛, 他牵着康居马, 哑声道:“上马吗?”
两人俱有心事, 俱不敢开口,只能各自骑着马, 往牛家村里沉默走去。
到巩州城山脚的时候,两人已经爬了一天一夜,虽然有马匹代步,但仍然疲惫不堪,崔珣寒症入骨,夜间凉风侵蚀之下,他只觉四肢百骸都阴冷疼痛,浑身更是半点气力都无,连牵马都牵的勉强了。
但他手指刚握紧玉白瓷瓶,李楹就看了过来,崔珣手指不由放开,李楹抿了抿唇,她没说什么,只道:“十七郎,我们休息一下吧。”
她道: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,我不想听。”
她恍惚间,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,那是在宫中废弃的荷花池,她在池底,他在池上。
但无论是何因由,都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,她遇到了他。
李楹手指,慢慢抚上崔珣面庞,虎狼之药停用,他面色又变得苍白起来,她好像又有了荷花池那日的感觉,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,他就会消失不见。
一阵后怕从她心中涌来,后怕之后,便是愧疚、不安交织的情绪,李楹看着崔珣,毫无睡意,崔珣闭着眼睛,忽然开口喃喃道:“明月珠……”
她抚着他脖颈伤口,莫名又有些气恼:“你不疼吗?”
李楹咬着唇,她问:“去岭南,对你就这么重要吗?”
“你为什么不能让别人去?朝中那么多官员,你手下那么多暗探,为何偏偏要你拖着病体去?”
李楹沉默了,是的,除了他,谁在乎?
他外表看起来潋滟绮丽,勾人魂魄,实际上,就是一个执于一念,困于一念,不合时宜的,痴人。
李楹手掌搭在他心口,他病体残躯,心跳不如常人有力,但也一下一下,从未放弃,李楹闷闷道:“为什么,一定要这样?”
她昨夜,也没选择情爱。
李楹愣住,正想问他,是真的不怪她,还是只是为了安慰她这般说的?
就如她被阿耶放弃一样。
崔珣好不容易止住咳嗽,他摇头:“不是。”
“借魂灯。”
“灵虚山人在借魂灯上设下三障,灾障魔障业障,只有闯过三障,才能拔掉灯芯,但我没能闯过去。”
崔珣微微笑了笑:“因为你是一个拥有琉璃心的人,琉璃心,内外明澈,净无瑕秽,所以三障,对你根本就没有用。”
崔珣点头:“是这样。”
会怪你的。”
她背过身去:“怪你不跟我商量,就胡乱吃药,那药固然可以让你一时之间身体好转,但长此以往,会伤了根本,到时候就会像灵虚山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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