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楹一愣,灵虚山人道:“你把借魂灯给我,我什么都告诉你。”
说罢,她就再无一丝犹豫,一手握着青铜灯座,一手将灯芯从灯座连根拔起,随着白色灯芯离了借魂灯灯座,灯芯上燃着的火焰也随之熄灭,灵虚山人喉咙溢出极其惨烈的嚎叫声,他脸上皮肤瞬间布满皱纹,变得如同干瘪的树皮一样恐怖,接着,一块一块皮肤从他脸上脱落,整个头颅只剩白骨,白骨又迅速蔓延他脖颈以下,他握剑的指节也变成了五根骨头,饶是如此,他还是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,当着李楹的面,长剑就切入崔珣咽喉。
灵虚山人已经两百五十岁,他能活到现在,全靠借魂灯续命,借魂灯一灭,他借的寿命也全数归还,自然成为枯骨一堆。
除他之外,棺材铺的伙计、铁匠铺的铁匠、长安城的七品官吏,游市卖胡粉的老妪,等等共计万人,也都陆陆续续,睁开了眼睛。
崔珣已然支撑不住,他捂住咽喉,单膝跪下,李楹飞奔过来,她看都没看地上摔得七零八落的白骨,而是几近踉跄,俯身扶住崔珣,白玉一般的脸上泪痕点点,她颤声道:“十七郎,你没事吧?”
一个仍在迸发莹光的五色锦荷囊从崔珣胸口掉落,露出结成红绳的两缕头发。
可是,这个结发,崔珣不是说丢了吗?
李楹会意,灵虚山人已死,他布在牛家村的借魂阵已除,牛家村二百二十个被困的魂魄马上会直面自己死亡的现实,如若他们不接受,怨气一起,恐成厉鬼,她必须赶往牛家村,阻止他们成为充满怨念的厉鬼。
崔珣忍着咽喉疼痛,点了点头,李楹起身,飞快往云泽坛外而去,但走了几步,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崔珣,她方才为了百姓性命,放弃了他,他会不会怪她?
夜, 伸手不见五指。
他们眼中的炎炎烈日,瞬间变成了晓风残月, 碧空如洗成了长夜难明,连宁静美丽的村落, 也成了荒芜枯败的断壁残垣。
原来,他们已经死了。
众人想到了灵虚山人给的那一碗圣水。
他们死于太昌二十年三月十四,三月十四日晚,他们集体心甘情愿喝下了那碗圣水,因为灵虚山人说,喝下了,他们就能去天宫。
更可怕的是,这种日子还没有尽头,他们挨饿受穷,他们的子孙也要挨饿受穷,因为他们是农户,农户的子孙,只能做农户,要怨的话,只能怨他们不会投胎,他们的子孙不会投胎,才会一直过这种没有希望的生活。
只是,他们什么都听从灵虚山人,他们做了很多好事,还用仅余的钱改变房屋布局,日子却仍然没有改善,还是那般穷苦,他们困惑了,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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