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年明月夜 第53

，还是觉得无法相信。”

郭勤威的神情已经愈发痛苦，那是因自己信错了人，导致五万将士生生冤死的痛苦，这份痛苦，即使已经过了六年，也丝毫没有淡去，反而愈加清晰。

李楹已经知道他口中去长安求援的人是谁了，那是天威军虞侯盛云廷，还未到长安就被乱刀砍死，尸骨被埋通化门外六年的盛云廷。

如果李楹能回到六年前，她尚能看到那个少年搭弓挽箭，一连射杀数名突厥骑兵的风采，也能看到那个少年纵马驰骋、领兵冲锋的场景，但是，那个银鞍白马的少年，早已消失在大漠风沙之中，留下的，只是长安城病骨嶙峋、连旧弓都拉不开的崔珣。

昏暗的狱房中, 六年前的惨烈情景，徐徐展现在李楹和阿史那迦面前。

另一个天威军将树皮塞到口中, 被

“我胡说？丰州守军有三万，加上从永丰、九原逃过来的一万人，也能整出个四万人，不能出四万，那拨个五千人来救我们总行吧？再

“曹五, 闭嘴！”

“曹五，事情未明, 你休要瞎说，免得寒了郭帅的心！”

两人快要争吵起来，忽听到一阵哒哒马蹄声，一个穿着金色明光甲的少年疾驰而来，他本长相昳丽，一双桃花眼勾人心魄，瞧起来像个漂亮尊贵的世家公子，但他又偏偏穿着一身金色明光甲，甲胃上还溅满敌人血迹，眉宇间腾腾杀气，这杀气冲淡了他长相的昳丽，冬日日光为他甲胃镀上一层金色光辉，让他与世家公子比起来，更像一个英姿焕发的少年将军。

那是，十七岁的崔珣。

曹五郎梗着脖子道：“不是我要吵，是陆二非要为裴观岳说话。”

曹五郎好像很听崔珣的话，他悻悻闭了嘴，陆二问道：“十七郎，可有云廷的消息？”

崔珣没有作声，他只是掏出半个胡饼，扔给陆二：“别吃树皮了，吃这个。”

“杀了个突厥探子，从他怀里摸来的。”

“吃过了，不然怎么只剩半个？”

崔珣垂眸：“这时候就别管什么遗物了。”

崔珣没理他，曹五郎啧道：“你肯定没吃，陆二心粗，我心细。”

崔珣打好结，拍了拍曹五郎伤口，又引起他一阵叫唤，崔珣道：“好了，郭帅在哪？”

忠义祠在落雁岭中央，里面立着汉朝苏武和张骞两人雕像，苏武牧羊十九年不改丹心，张骞被俘十年不忘使命，汉人感念他们忠心，于是在此修了一座忠义祠，不过这忠义祠年久失修，已经是破烂不堪了，郭勤威神情困顿，身上数道流矢伤痕，正怔怔仰头看着面前的苏武和张骞像。

崔珣抿唇，他拱手道：“郭帅，云廷还是没有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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