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男子拂袍在桌案旁坐下,彭承旨便拍拍面前的一叠厚纸,说道:“今岁八月,北契、靺鞨等夷国前来朝贡,然观吾朝之典章,多承袭旧朝沿制,皇上命尽快系统重整。这些是你沐休期间,我让韦编修与郭检讨搜集的资料,你用来参考。大约半月内撰出一份初章,我呈与圣前过目。”
但秉烛熬夜在所难免。
果然是谢太傅言传身教出的后辈,有如怀瑾握瑜啊。
年轻男子的嗓音带着温润磁性,一种重力的清凛,彰显矜贵而冷澈。
睇着谢敬彦端坐案头的侧影,清俊脸庞如用美玉熔铸,一袭锦袍笔挺整洁,硬朗修逸的身躯,多一毫少半分都不够如此恰到景致。
邱公公连忙暗戳彭承旨的胳膊,眨眼睛。
谢敬彦尚是个从六品的翰林修撰,待两月后考核,再决定升阶与选调。
旁边的学士院使邱公公,瞅着他蹙起的眉宇,连忙摆手插话道:“谢修撰不知,情况是这样的。前日皇上、皇后与后宫进膳,颇觉公主们肆意欢快,礼训欠足。董妃娘娘便提议说,干脆将公主与贵女们聚在一起,上一堂经书讲学课。正好皇上也有日子没见谢修撰了,便点了名叫你去。”
——
谢敬彦又何尝窥不出那话里之意,饴淳公主选婿,朝廷内外议论纷纷,他也听过一些。
去便去,他倒无意回避。
“诶。”邱公公完成了任务,安然地微恭腰。
倾烟苑里,魏妆坐在正屋的缎面圆椅上,看婢女们将物什搬进来,井然有序地布置着,省心极了。
当真不必事事躬亲,还讨不着男人的半分真心。
然而地上搬来的一盆银丝炭,若非她真切地知道自己重生了,真该以为是在做梦。
这银丝炭虽奢,她自生完孩子畏冷后,年年就都在用着。
她抿了口甜润暖烫的桂圆茶,纤嫩手指轻捂着杯壁取暖,听对面笑戚戚的绿椒描绘道:“奴婢适才路过回廊,遇见了三公子,公子他特意嘱咐给小姐送来这些炭。唯恐小姐从南边到北方,初来不习惯呢。”
魏妆颇觉得不可思议,天荒夜谈。
所谓“怜香惜玉”,他只愿给他苦命的白月光,与魏妆何干?
遇见他更是少之又少的次数,否则沈嬷恐怕就不用散播造势了。
管那许多做甚!
魏妆看着分过来的三个丫鬟。葵冬和映竹是二等婆妇安排的,刚才抢先说话的绿椒则由二夫人、也就是前婆婆祁氏送过来。
但记忆里,绿椒是在魏妆怀孕之后才派来的。
魏妆从知晓自己是因沈嬷的设计,而得以嫁给了谢敬彦,此后夫妻行-房时,便再不敢那般娇吟天然,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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