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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宁撑起身体：“你就听了一晚上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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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妙没回答, 她缓缓坐起身，表情的意思分明是——有问题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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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是没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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脱离娃娃的宣妙多了几分沉静, 她看向地上被揉皱的喜字纸团：“我刚刚又想起了一些事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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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罢, 她顿了顿, 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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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宁没有给她犹豫的时间：“想起了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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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妙：“我生前，出身官宦之家，随母亲一块去父亲赴任之地寻他, 只是半路被流民冲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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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年天大旱, 我年纪小，还摔伤了头，忘了身世, 被人伢子, 卖到一富商府上做丫鬟，长到十五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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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富商膝下子嗣稀少, 长子痴傻，次子不良于行，幼子不满三岁夭折，于是有人说，需要有人照顾小少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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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被选中照顾小少爷，做三岁幼儿的童养媳，一杯毒酒，了结性命，封入棺中，打算一块下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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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七日回魂，不甘愿的我回到了富商家，势要让他们还我性命，再放一场大火烧个干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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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一天的烧起来的火的确很大，烧红了半边天，府上上下六十一口人无一幸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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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，宣妙鲜少有表情的脸露出快意的笑，乌黑无光的双眼逐渐转红，朝她逼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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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乎又能看见当初那一场火，将繁华府邸烧个干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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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她被陶宁扶住了肩膀，带着温暖温度的手碰了碰脖子，没敢用力：“毒酒很难喝，当时喉咙会很痛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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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妙：“……”重点不应该是死掉的六十一口人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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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妙被问得卡壳一下，心想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，她早忘了：“你只想问这个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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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热衷于恐吓陶宁，可这人偏偏不上当，心眼子最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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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让宣妙，一个真正的鬼王感到很挫败，更想让对方吓唬成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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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真把人吓跑了，宣妙估计也不愿意，如今的她更像是在一步一步证明什么，一遍一遍地推翻自己固有认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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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宁心想应该是疼的了，毒药那么难喝，指尖不经意在她咽喉处不住摩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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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意是吓唬人，结果被人逮着摸喉咙，那感觉酥酥麻麻的，说痒也不是，说难受更算不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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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宣妙忍不了那种微妙的感觉，主动伸手扯开陶宁的手前，她说话了：“火不是你放的，谁放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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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妙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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