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谨行大怒,斥道:“逆子!难不成我还害了玉烟不成!你前日为了个戏子得罪赵家,我还没同你算帐!”
柳玉烟立刻往前一步,瘦弱的躯体恰好挡在道中间:“阿兄!”
柳谨行喘了一口气,对着幼子的背影骂了一句:“只会弄戏子的玩意!”
少女低着头:“……是女儿的不是。”
又说:“圣人为了这次柳家献策有功,正降了封赏,福及女眷。宫里娘娘也赏了名贵的宫花与数匹锦绣下来,你且去挑几支戴着玩,挑几匹裁衣裳。”
少女看着他的背影,却无声无息流下泪来。
那朵开得最美的花,还是如期送到了柳家大媳妇郑氏的案前。
少女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木簪子,素净打扮,只是越发苍白,精神气都弱了许多一样。
少女回到自己的院子,神色恹恹。
她坐在石凳子上,痴望着花开的一丛一丛。
然后?
“你一介女流,就是做了顶好的策论又有何用?你能拿出去用来治国?反正在你手上是废纸。”
在家从父,从兄。女子就是家族库房中会动会说话的物品之一。
既然如此,
一个婆子进来了。就听见少女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黯然喃喃:“幸而,这策论还是间接能帮了一些苦人家。这样就好了,就好了。”
说着,就把那个篮子捧到少女面前。里面是一揽子的华美各异的宫花。
婆子只做不闻,笑道:“娘子,这是宫里赏下来的,说是老爷和大郎君献策得来的,圣人的赏赐荫及后宅。爷们疼您,特意让您先挑呢。”
听了婆子的话,她浑身一抖,竟扶着桌子,一味只是说:“拿走!”
婆子只好退了。
秀莲回来的时候,听说五娘子的身子最近有些不好。
柳家的下女听这问,都凑过来,一个个说:“娘子最近难过。”
“府里……也就是这样。爷们似乎说娘子不识相了,所以……唉,我到底不懂。”
少女笑笑:“不说我。秀莲,你家如何了?”
少女喃喃:“这样好。” 她说着就黯然:“……都说是我吃用都是用柳家的。我倒要说,我吃用都是你们的血肉。柳家的吃用都是你们的血肉。”
她就改口,又说:“秀莲,同我说说好嘛?今年是不是流民又多了?上面有甚么新的对流民的政令?”
“不要说这些,秀莲。我不爱听这些了。”少女笑道。
说着,说着,少女又叹了口气:“家里送来的地租又足量了。最近二嫂高兴了。家里的用度又好了,松了多。”
少女只是摇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