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还未问完,凌乱的床褥与姜泠脖颈处的红痕已昭示着昨夜发生的事。
她的身子骨本就娇弱,如今更像是一朵经受过风雨摧残的花,看得绿芜既心疼又心急。她唤人熬了药,又屏退周围人,兀自端上前来一盆温水。
姜泠有些面热,别开脸轻声道:
可您您也不该随便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,绿芜从袖中取出药膏,涂抹在她的脚踝上,小姐身子本就娇弱,相爷又是个年轻气盛的,倘若真将小姐折腾坏了怎么办?小姐您切莫要逞强,女子的身子最是宝贝不得,要是落下了什么病根,您日后生孩子时,怕是要遭一趟罪了。
可昨晚,夜色深邃,步瞻的眼眸更是幽深晦涩,她不敢拒绝,甚至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。
姜泠垂下眼睫,声音轻缓温和:妻子侍奉夫主,本就是分内之事。
绿芜,莫要再说了,她打断了对方的话,转过头问道,相爷呢?
近些天,步瞻愈显忙碌。
除去朝堂上那一位右丞相。
萧齐清年迈,却不乏有拥簇者,他的存在,亦是步瞻追名逐利这条路上最大的阻碍。
对于萧齐清,姜泠并不关心。
这些天,父亲一直称病,已经接连好些日子未曾上朝。
有忧心之事,她胸口烦闷,便喊上绿芜扶着自己去院子外透气。因是脚上有伤,她走得极慢,到了水榭边,她缓缓沿着石凳缓缓坐下来。
感受着拂面的寒风,姜泠闭上眼睛。步府的风似乎比府邸外要凉上许多,四周都是高高的墙,暖煦煦的阳光很难照射进来。
有人带起凉风,腰间环佩叮当,朝这边而来。
相爷
他一袭紫衣落拓,手里执着把鎏金小扇,乌发高束,风度翩翩。
步夫人。
姜泠心想,这位大人应该就是今日前来相府的贵客。
对方也是彬彬有礼,侧身给她让开一道路。
许是将才起身太急,姜泠眼前猛地黑了黑,她还未来得及反应,已双膝一软、毫无征兆地仰后摔了过去。
绿芜紧张地候床边,见自家主子醒来,欢喜地唤了句小姐。姜泠含糊应了声,刚一抬眼,便透过床幔看见方才在水榭前遇见的那名男子。
听见她转醒,男人与绿芜一道望了过来。
他怎么在这儿?
似乎瞧出来她的紧张与戒备,绿芜解释道:
闻言,姜泠长舒一口气,放下心来。
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故,姜泠觉得他着实太过晃眼。
姜泠支起身,言了声谢。
见她目光凝在那幅画上,对方似乎漫不经心地开口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