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明朝汐 第22节

里，放回长案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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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朝汐默然低头，又继续一笔一划地练起了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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供她摹写的那封阮郎君的书信正搁在案上。里头有一句“树欲静而风不止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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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从七个字里挑出‘静’字，一丝不苟地摹写在白纸上，心绪却越写越混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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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乱于她并不陌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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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么多年，东奔西走，四处躲避，母女俩侥幸没有直面战事。但处处都是被摧毁的村子，被焚烧殆尽的断壁残垣，尸骨抛掷荒野，路过时看几眼，遇到太惨的景象快步走开。早习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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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，她在云间坞里住了两三个月，看习惯了远处阡陌纵横的农田，近处规整有度的屋舍，傍晚时家家户户升起的炊烟。她无法把印象里遭受兵祸的死寂荒野，和安稳自足的云间坞关联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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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朝汐走了神，落笔失了准头，最后一笔竖钩忘了勾，一笔直冲出了白纸，墨落在漆案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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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呀。”白蝉低低一声惊呼，阮朝汐猛地醒神，匆忙地就要起身拿布擦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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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只手接过她手里的笔，换了张新纸，覆盖在浅淡墨迹上。“无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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荀玄微起身过来，抽走她走神凌乱的字纸，观察了片刻，落笔纸上，写了个惟妙惟肖的‘静’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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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朝汐惊讶，“坞主也会写阮大郎君的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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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嘘。” 荀玄微温和地做出止声的姿势，“见得多了，略会摹写几个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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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提笔写下一行描写景致的字句：“日出雪霁，风静山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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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短八个字里，透出恬淡空灵意境。难得的是选取的八个字里，阮朝汐认得七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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