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明朝汐 第17节

滴时倒满了整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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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荻喝完了整壶酒，借着三分醉意，开始侃侃而谈，谈起阮氏对出仕的忧虑，问起荀氏下一步的打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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荀玄微侧手支案，姿态闲适地倚在案边， “荀氏当家做主的是家父。荀氏下一步的打算，与其来我的云间坞问询，倒不如尊君去荀氏壁，当面询问家父更为稳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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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荻已经喝了不少，醉醺醺摇头，“尊君礼数周到，清谈脱俗，呵，嘴里听不到一句实话。你荀氏‘双璧’美名传扬天下，家父曾经亲自去荀氏壁询问前路。尊君莫测高深说了一句，‘时局不明，何妨避世’。家父信了。结果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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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荻嗤笑，随手拿起长箸，又叮叮咚咚地敲起玉碗长吟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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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荀氏双璧，一个京城入仕，一个山间避世。好个未雨绸缪，左右逢源。落在虎视眈眈的平卢王眼里，只衬得一心避世的陈留阮氏不识抬举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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荀玄微噙着浅笑，耳听着阮荻大发牢骚，在山风流水声里怡然喝了口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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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在下避世山中，至今两年有余。至于家兄的入仕么……倒不见得久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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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杯酒见了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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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起坐镇历阳的那位平卢王，”荀玄微把空杯放在阮朝汐面前，另起话题，“距离云间坞七十里，发兵一日的路程。距离你阮氏壁也不过百里。你看此人如何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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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荻冷嗤，“平卢王其人，野心勃勃，残暴嗜血。虽然顶着皇家宗室的威名，实乃山野屠夫！我不能与此獠共席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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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朝汐的眼皮子都快搭到案上，脑袋挣扎着一点一点，身侧的荀玄微对着主客方向，谈笑间推了空杯过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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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瞬间惊醒，盯着空杯思考了一会儿，把十六滴酒水倒满的小玉杯推了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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