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明朝汐 第17节

不谈，把空杯推到她面前，屈指轻轻一敲空杯，示意她帮忙斟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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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朝汐心里数着第二杯，再度斟满了酒，把酒杯推回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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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然而，”荀玄微抿了口温酒，继续往下道，“太子虽年少，据说性情暴戾刚愎，不分贵庶，轻贱士族，有草莽之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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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荻一惊，失声道， “不分贵庶，轻贱士族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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荀玄微提起京城传来的消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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谈起短短两个月前，太子纵马夜入京城，城门下车马争道，当众将江左陆氏的子弟拖下马车鞭笞。陆氏马车上坐的是陆氏幼子，颇负才名，这次当街受辱，回家大病一场。这件事有损皇家声誉，压了下去，知道的人不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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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谈起六月盛夏里，被满门诛灭的崔氏轰动大案。清河崔氏家学渊源，名列京城士族之首。太子当年出阁读书，理所当然拜了崔氏老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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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太子其人……肖似乃父，从小就爱舞枪弄棒，不爱习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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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氏被论罪族诛的那个月，太子身为学生，竟然一句求情的言语都未说，骑马架鹰，出城游猎玩乐如常，冷眼看着老师绑缚法场，大好头颅落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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甚至私下还饮酒相庆，“酸儒终有今日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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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自京城的确凿消息，被荀玄微一桩桩平淡提起，阮荻一桩桩听在耳里，手里的酒越喝越快，身侧的侍从都来不及斟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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席间宾主的注意力都集中于谈正事，阮朝汐耷拉着眼皮，困倦地盯着面前的空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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专为她准备的拇指大的小玉杯，简直像是给小孩儿玩耍的器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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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昨晚上大半夜未睡好，只要一闭眼就要东倒西歪，为了在贵客面前不失礼，强忍着困倦找事做，往玉杯里一滴滴地倒酒，数到十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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