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沃尔夫冈”曾经是天斗地区泛用的男性名字,后来不知道谁起头,自作主张把它移到了姓氏的位置,几百年过去,沃尔夫冈又成了一个新的姓氏,只有内涵依旧是“狼”。这样看来,一群“沃尔夫冈”或许也能称作一群“狼”,比作为名字的“沃尔夫冈”们更有凝聚力。
但沙湖村的沃尔夫冈一家,无疑是流落在外的两匹孤狼。
海德·沃尔夫冈已经快忘了,他和温蒂是如何走过这十二年的,他又是为什么要一个人抚养温蒂到现在,以及为什么,温蒂从来不主动提起“母亲”。
沃尔夫冈家没有“母亲”,只有一些双人份的碗碟,双人份的床铺和双人份的过去。
中年男人回忆初恋时总会戴着粉红色的滤镜,极度美化那段短暂的感情,以求获得心灵的安慰。某个冬天的早晨,海德借着清理猎枪枪管的空档,想起了沙城曾经有过一场雪,“她”让他放下猎枪,在家门口撒下苞米粒,看鸟儿飞下来啄食时在雪中踩下的爪印。
海德起初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,但在“她”离开十多年后,他恍然将啄完苞米粒便飞去的鸟雀和“她”的身影重叠在一起,鸟雀轻快地飞去,只留下一串爪印,而“她”也轻飘飘地离开,只留下家门口的一个女婴。
女婴的襁褓里塞着一张字条:“温蒂”。“风”的意思。
那时“她”已经不辞而别了五个月,五个月来海德每天都盼望着能再次毫无征兆地遇到“她”,就像他们的初遇,可什么都没有,和他相伴了一年的爱人像风一样来,也像风一样离去,除了一个“风”的孩子,什么都没剩下。
他甚至记不清“她”的样貌了。要是有人现在问海德“你曾经的爱人长什么样”,胡须浓密的老猎人只会灌下一杯又一杯的麦酒,企图在酒精蒸发的幻象里看到“她”的模样,可是再怎么看,也只是酒鬼宿醉前的最后的喘息——他再也见不到“她”了。
海德现在很少喝酒了。从前他还会禁不住诱惑,把狐朋狗友带回家里聚会。几个糙汉子深更半夜在客厅大放粗鄙之语,他也是真的喝醉了,全然忘了自己已经不是当初失恋的单身汉,在他这栋破烂小屋的二楼,还有个豆丁点大的小姑娘没睡觉。
小姑娘长得和他两模两样,他瞅着也不像她娘,可她的头发跟黑绸子似的顺滑,眼睛更像闪烁光芒的黑宝石,一张小脸白白净净,让人看了爱不释手,他亲眼看着小姑娘一天天长大,发誓要让她远离世间所有肮脏。
隔天,小姑娘嘴里就蹦出了原汁原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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