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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允锦,”太后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古井深处的水波,带着一种穿透岁月的沙哑,“你太心急了。”
来人向前一步,烛光终于吝啬地照亮了他的面庞。剑眉星目,轮廓英挺,依稀能辨出与太后相似的眉眼,正是本该葬身火海、尸骨无存的宣王——祁允锦。三十五岁的年纪,正是男子最鼎盛之时,但那双眼睛里燃烧的野心和固执,却让这份英气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偏执。
他扯了扯嘴角,试图挤出一个安抚的笑,却显得僵硬而刻意:“母后息怒。潇湘阁虽被迫蛰伏,然潇湘公子不过换张脸皮,改个身份,依旧能如鱼入水,潜回京城。计划,远未到山穷水尽。”
“允锦!”太后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压抑不住的失望与痛心,指尖深深掐入念珠的缝隙,“你太轻敌!更太任性!”她猛地站起身,缁衣拂过蒲团,带起一阵微尘,“哀家为你铺的路,你不走!让你安安稳稳做你的贤王,静待时机。太子体弱,陛下年事渐高,一旦……一旦东宫有变,陛下心神俱损之下,你这正当壮年的‘亲弟’,便是最稳妥的承继人选!宗室、朝堂,无有不服!可你呢?”
她逼近一步,目光如冰冷的针,刺向自己的儿子:“你同哀家商量过吗?你竟敢!竟敢为了一己私情,行那‘诈死’的荒唐事!只为了与一个女人远遁江湖,双宿双栖!若你真甘心平庸,若你只爱美人不爱江山,哀家……哀家认了!哀家成全你!可你祁允锦,骨子里流的是不甘寂寞的血!你既放不下那至尊之位,又何必做出那等情痴模样?你喜欢那女子,王府深宅,难道还藏不下她一人?何必弄得如此鬼祟,如此不堪!”
太后的胸膛剧烈起伏,每一个字都淬着恨铁不成钢的毒火:“如今倒好!你的发妻,陆国公府嫡女,连同她腹中那已成型的、你的亲骨肉,惨死火海!那场大火烧掉的,岂止是一座王府?它烧掉了你作为皇子的体面,烧掉了你争夺大位的根基!你可知,‘诈死’二字一旦坐实,便是欺君罔上,便是视江山社稷、宗法礼制如无物!纵使太子薨逝,陛下驾崩,满朝文武,天下宗亲,谁会拥戴一个任性妄为、视伦常如儿戏的‘死人’登上龙椅?他们会把皇位,拱手送给一个连发妻嫡子都能舍弃的‘情种’吗?!”
祁允锦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戳破伪装的阴鸷与不耐。他梗着脖子,语气带着强行压抑的激动:“母后!您何必长他人志气,灭自己威风?儿子筹谋多年,岂是儿戏?玄冥子道长已暗中掌控不少实权人物的命门!他们的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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