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 “来人啊!“老嬷嬷踉跄着撞开雕花木门,染血的衣袖扫落廊下铜铃。晨风卷着血腥气钻进耳房,惊得值夜的小厮踢翻了炭盆。
沈管事披着单衣冲进院时,正见章嬷嬷抱着老夫人悬空的腿。老嬷嬷髻发散乱,血渍在月白中衣上晕开朵朵红梅:“老奴该死。老奴该拦着。“
“掌灯!“管家厉喝声里带着颤,火折子擦亮的瞬间,油灯映出梁上人青紫的面容。纪老夫人金丝楠木簪斜插在散乱的白发间,缠枝莲纹寝衣领口散开,露出颈间深陷的绫痕。
“快搭把手!“纪管事踩着太师椅去解白绫,鎏金腰带上的玉扣刮过房梁,簌簌落下积年的灰。沈管事托着老夫人瘫软的身子,鼻尖忽地嗅到丝缕苦杏仁味——那是老夫人惯用的安神香。
章嬷嬷瘫坐在青砖地上,血渍在袖口凝结成暗褐色。她望着众人将老夫人安置在拔步床上,锦被上“百子千孙“的绣纹刺得眼疼——这被子还是少夫人新婚时孝敬的。
“说说吧。“管家抹了把脸,铜盆里的净水泛起涟漪。他瞥见章嬷嬷袖中露出的半截《心经》,正是老夫人日日诵读的经卷。
老嬷嬷匍匐着膝行两步,染血的指尖揪住管家袍角:“昨夜老夫人说胸口闷,老奴燃了安神香伺候。“她哽咽着指向案几,鎏金香炉里残香犹在,“谁料三更梆子响,老夫人突然。“
窗外雀鸟惊飞,打断了她的话头。沈管事掀开香炉盖,拈起撮香灰在指尖捻了捻:“确是安神香。“
“后来呢?“纪管事盯着梁上那截白绫,蜀锦的云纹在晨光中泛着冷光。这是去年北境送来的贡品,老夫人特意裁了做披帛。
章嬷嬷突然以额触地,结痂的伤口又渗出血来:“老奴要拦,却被老夫人用瓷枕砸了。“她颤抖着指向床脚,青瓷碎片散在织金毯上,映着窗纸透进的微光。
管家俯身拾起块碎瓷,釉面还沾着几根银发。他想起上月老夫人摔茶盏时,也是这样癫狂模样——那日因着少夫人省亲少备了车马,老夫人足足闹了半日。
“去请仵作。“沈管事突然开口,惊得章嬷嬷浑身一颤。但见管家摆摆手:“老夫人贞烈殉节,莫要惊扰她清净。“说着将碎瓷拢进袖中,那抹银发悄然飘落在地。
卯时正,晨光如利剑劈开窗纸。章嬷嬷跪在铜盆前为老夫人净面,血水染红了盆中锦鲤纹样。她指尖触到老夫人颈间淤紫的勒痕时微微发颤——昨夜那截白绫,正是用少夫人陪嫁的蜀锦裁的。
“嬷嬷仔细些。“小丫鬟捧着妆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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