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菡茱轻轻眨了眨眼睛,指尖绕着团扇上的流苏穗子,“白露,先前你去书肆采买时,可曾教人瞧出咱们府上的门第?”
白露忙福了福身,“回世子夫人的话,奴婢每回出门都戴着青纱幂篱,连手背都用绢帕裹着,断不会叫人看出端倪。”
“这便好。”晏菡茱用扇骨点了点案几上那两册蓝皮话本,“待我看完便收进樟木箱里,莫要教旁人瞧见。”话音未落又改口道:“罢了,还是烧了干净。”
沈钧钰倚在紫檀雕花圈椅里,修长手指翻动书页发出细响。不过半盏茶工夫便将下册也撂在案上,端起青瓷茶盏抿了口,“娘子还是先看罢,好歹花了五钱银子。待你看完再烧,省得教咱们闺女日后瞧见——”他忽而笑出声来,“若学得书里那些个痴女行径,可怎生是好?”
团扇“啪”地打在沈钧钰肩头。晏菡茱斜睨着他,“世子爷倒不怕妾身看了这些歪书,跟着学坏?”
“若是寻常女子…”沈钧钰捉住她手腕,指腹摩挲着腕间玉镯,“许真要被这些荒唐话本迷了心窍。可你是晏家嫡女,自幼读着《女诫》《列女传》长大,骨子里最是清傲。”他忽而正色道:“若有朝一日我当真负你,你定会先与我和离,再要么——”
团扇这回结结实实拍在他唇上。晏菡茱眼波流转间尽是狡黠,“世子慎言,妾身这般贤良淑德,岂会做出谋害亲夫的勾当?”
侍立廊下的白露忙垂下头,肩头微微发颤。她家世子爷这话虽不中听,倒把夫人脾性摸得透透的。
沈钧钰握住她执扇的柔荑,神色认真得近乎肃穆:“我这人你是知道的,天生一副牛脾气,遇事爱较真,说话又刻薄。前日还因河道贪墨案在朝会上把工部侍郎骂得下不来台。”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,“这些年虽学着收敛,到底江山易改。”
晏菡茱正要开口,又听他道:“旁的也就罢了,唯有一桩须与娘子明言。”他忽然起身走到她跟前,玄色织金袍角掠过青砖,“外头那些莺莺燕燕,我沈钧钰此生绝不会沾染半分。”
廊下铜铃被风吹得叮当响。晏菡茱仰头望进他眼底,忽而想起三年前合卺酒泼湿的鸳鸯锦被。那时他说“你我皆是棋子”,如今倒真生出几分夫妻情谊来。
“金镶玉尚且有瑕。”她抽出帕子替他拭去额角薄汗,“世子能说出这番话,已胜过万千男子。”指尖若有似无划过他喉结,“只要世子守着方才那句话,旁的...妾身自会体谅。”
沈钧钰喉头滚动,捉住她作乱的手按在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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