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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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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知后觉的唐笙意识到捡奏折这种事情不能让皇帝亲动手，忙加快速度，抢在她前面把东西捡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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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亮了，窗外雾蒙蒙的。寝殿里的烛火被自然光衬得暗淡。秦玅观熄了几盏，唤方汀她们进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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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串宫女手捧各色衣衫、配饰，鱼贯而入。走在最后的方姑姑捧上十二旒冕，玉串碰撞的声音在这清寂的早晨分外清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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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笙琢磨着秦玅观这是准备上早朝了，正要告退，却听见她说：“你今日大概是走不了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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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光熹微，此刻天已大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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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玅观逆着光回眸，姣好的面容隐于旒幕之中，睥睨低处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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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随朕早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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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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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玅观上朝必经之路上的积雪早早清理干净了，舆车平稳驶过，明黄色的流苏迎风飞舞。高墙下，彰显身份的仪仗浩浩荡荡地开往宣政殿，整齐的脚步声在宫道回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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脑袋昏昏沉沉的唐笙跟随仪驾，情绪也被着肃穆的氛围感染。秦玅一国之君的身份在此刻有了具象化的体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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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政门下，百官早已恭候多候。秦玅观换乘步辇，由宫人抬着经过刻纹精巧的丹陛石。仪仗与护卫从石阶两侧依序行进，铺成广阔的队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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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驾到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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偌大的宫室内，众臣高呼万岁之声回荡许久。秦玅观一步一步迈向丹墀，于高处睥睨群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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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为君主——一人为天，大权在握，忖度万事，主一国沉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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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玅观坐下了，唐笙仰头看她，脑海里那个眼眶微红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。不过几丈远，唐笙却觉得这个人离她很遥远很遥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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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随着群臣起身，借助高度优势看向远处的朝臣。整个队列有老有少，可她只认得站得靠前的沈长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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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长卿抱着象笏，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，显得很安静。唐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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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辽东雪灾，流民十万，昨日内阁陈奏对策，想必众卿有所耳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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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玅观缓缓开口，视线扫过神情各异的大臣：“众卿可有异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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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，臣有本启奏！”蓝袍大臣举高了笏板，语调激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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