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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方汀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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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姑姑推门进来，利落接过唐笙手里的茶盏出去了。片刻后，秦玅观终于喝上了热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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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笙无地自容，很想挖个洞钻进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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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将折子搁到外间长案上，左侧的是批的，右侧的是驳回的，不要放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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视线里没有其他人了，唐笙左右都瞟了，才敢确定秦玅观是在跟自己说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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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司会审的卷轴搁置桌案边上，唐笙一块拿上，下意识想放在了右侧的那摞奏折上，手伸到一半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放到了左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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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捧着折子没走几步就被秦玅观叫住了。唐笙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，大气都不敢喘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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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玅观饶有兴趣地打量起她，缓缓道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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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欺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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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笙真的汗流浃背了，她再次跪下，奏折落了一地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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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奴婢不敢啊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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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玅观这人不爱把话说太明白，总是说一半剩下一半留给别人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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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道：“你不必为难，朕不会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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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不会批，自然是三司会审的卷轴不会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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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到这，唐笙明白了。秦玅观刚刚一直在观察她的动作，看她把三司卷轴往哪个堆里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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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用玉如意挑起唐笙下巴时说，自己薄情寡义，一定会批了三司的污蔑之言，真正到了下笔的时候又是不准的。唐笙刚刚被她冷呛了几次，生怕自己做错事，注意力正高度集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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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越紧张越容易忽略一些事。秦玅观正是这样套出了她识字的事实。她刚刚那样说，意思就是她明白唐笙装不识字的苦衷，给她吃颗定心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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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笙欲哭无泪，心想，你还不如批了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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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玅观走到她跟前，俯下身挨个拾起奏折。不知道是不是系统作祟，唐笙抬头间看血条的技能又开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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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注意到，她看到的关于秦玅观的血条和其他人的不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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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这个人她能读到极其细微的写清生卒年的字迹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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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长治十八年正月二十六日生，病殁于崇宁七年九月初六，享年三十又二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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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条的模糊的光亮烁动了下，随后便消失不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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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笙指尖一顿，心抽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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