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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>这是近年来住过最小的房间，连客厅都没有，暖气也不好，有戈壁的风从窗户缝里灌进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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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眨眼，左偏一偏头，右偏一偏头，看自己漠然的双眼，和被称为“很好亲”的嘴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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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么会没有张力呢？偏偏是跟那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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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机亮起，每晚的微信，发来一个“1”。施然垂下眼帘，拿起来，照例回视频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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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准稍微有些脏的地毯，导致阮阮愣了一会儿才看清镜头里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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施然从上自下地低眼看手机里的阮阮，柔弱白皙，辨认画面的样子像手机里的小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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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施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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绵绵的嗓子一传来，忽然就听不见窗户缝里的风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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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？”施然清了清嗓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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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不让我看你啊？”阮阮抿了抿嘴，声音略哑。看得出来有些疲惫，却努力睁大眼想观察施然的房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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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小动作那么恰好地熨在施然心底，她发现自己对阮阮真的很不一样，一看到她，情绪便生硬不起来，她的眼睛、睫毛、嘴唇，都在给自己倒热水，含一口，温软得不像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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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好看。”施然站在房间中央，勾着脖子，轻声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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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阮“扑哧”一下便笑了：“你不好看啊？那这个世界上还有好看的人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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施然没说话，嘴角动了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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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阮觉得今天施然有点奇怪，却不确定具体事由，于是小声问：“今天累吗？我看你换了酒店，沙漠的戏是不是拍完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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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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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还顺利吗？导演怎么说？”阮阮一直想知道，她之前建议施然演自己，究竟有没有奏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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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导演说……”施然润了润嘴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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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阮往镜头前凑了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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施然微咽喉头：“导演说，不太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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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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施然淡淡地望着阮阮紧张的神色：“她说，我没有了试镜的时候，那种‘活人微死’的感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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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活人微死”是网络热词，导演大概是想形容，之前的施然要更漠视万物，更无所谓一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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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眨眼，看见阮阮愣了，眼波微动，又缓慢地咬住嘴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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显然，她知道是为什么，否则不会露出又担忧又微甜的复杂表情，阮阮先是扫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心的纹路，而后食指摸了摸，用更小声的声音问施然：“那……怎么办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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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说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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