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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平日里其实最怕牵扯进军官家宅的私怨,这丘八做事从来不讲规矩,都还信奉蛮荒那一套,认定力气就是说话的证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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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他们打交道,脑袋要别在裤腰带上,素来如履薄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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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之他虽然平时给这些军人军眷看病,但尽量做到不闻不问,少惹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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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眼下见毓华眼神哀切,又见那娘姨慌里慌张,便知五姨太的胃病犯得没那么等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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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已身陷其中,由不得他不管,若真是五姨太出了事,事后查起来,去过他诊所,那不管他有没有给人医活,都要担责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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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可不想平白地被军阀家宅斗给祭了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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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大夫心中打定主意,便扭头对毓华道:“夫人莫慌,有我在,只管安心歇息。”之后又转头对秋娟和仆役道,“病人要清静,麻烦你们外出等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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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娟立刻表示夫人身边可不能短了人贴身照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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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大夫见毓华微微摇头,便表示自己的屋里人熟悉怎生打下手,比他们更适合照顾病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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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秋娟面色犹豫,还留在原地,谭大夫又试探性地低喝了一声:“这样拖下去耽误了你们夫人的病情,出了差池可别来找小老儿算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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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娟瞧了眼毓华,略一沉吟,向那俩仆役递了眼色,遂一并退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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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大夫在旁观察这几人的神色往来,秋娟多有忌惮,显然这五姨太并没有完全失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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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这心里就有数了,等秋娟几人推门出去,立刻叫来老婆,咬耳朵叮咛几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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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婆听了点头会意,立刻到前堂准备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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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后堂便只剩下谭大夫和毓华了,谭大夫这才走近毓华,微一行礼,轻声对她道:“都走了,五夫人请放心交代,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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毓华左右望望果见没人,蓦地翻身坐起,倒把谭大夫足足吓了一跳,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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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夫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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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们害我。”毓华口齿清晰,轻声的,坚定地道,“谭大夫,听说你熟识军中关系,麻烦你即刻送我去军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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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大夫愕然望着毓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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