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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芸儿把置凉的菜拿出去，外面候着的下人问道要不要换来热的。芸儿回头瞧了瞧谭五月没生气的样子，叹气道：“不用了，小姐没胃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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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，亦是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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芸儿跟孙阿婆汇报完谭五月不吃东西，便感到压力随着那沉沉的目光，骤然落到了肩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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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婆气急地站起来指着芸儿厉声呵斥：“她说不吃便不吃了？没用！吃不下，叫人喂，她若不愿意，叫人按住了再喂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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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许是动作太过用力，阿婆起来时没站稳似的，身子晃了晃，很快扶着桌子坐下了。下一句的语气也稍稍软了些：“得让她吃，身体要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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吩咐完，便佝着腰回房休息。对府里的下人来说可谓罕见，阿婆素来身体好得很，往年冬天都没得病的份，很少有这副不精神的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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芸儿可不敢真的使唤人这样做。只是当天就喊了几个下人，分头从镇上各处给谭五月寻摸了十来种蜜饯，各有各的酸和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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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五月也只不过淡淡地道谢而已，又是一口都没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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芸儿这才想明白了，这小姐不是食欲不振，而是赌气绝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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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姐——”芸儿语气显而易见地有些着急，“这样闹，没用。何必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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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五月翻书的手有些停顿，隔了很久才迟迟地回话，久到芸儿差点以为小姐没听到自己在说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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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怎么样才有用呢？”她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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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姐也要为谭家想想。”芸儿迟疑了一会，见谭五月脸上并无愠色，才继续说下去，“孙阿婆为了小姐，都病倒了，这会儿正在屋里诊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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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五月合上书，端详起芸儿，样貌很端正，肩头垂着长长的辫子。眉眼尚且稚嫩，鼻子很是小巧。这样的脸，在普通女孩子里也算标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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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还是太普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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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谭五月眼里，女孩大概只分两种，普通的，和柳湘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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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五月心想，自己明明也是那么普通，也不知道在柳湘湘眼里，自己是哪里与别人不同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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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，鸡刚鸣了第一声，谭五月就把芸儿喊了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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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坐在桌前，铜镜里的人鬓发散乱，一脸难掩的病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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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芸儿说道：“我想吃打上海来的那位师傅做的糕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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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罢，取出檀木簪子，缓缓地绾起乌黑的头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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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刚还睡眼惺忪的芸儿得了命令，大喜过望：“只要小姐肯吃，叫我把师傅请进府里都行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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