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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谭府里已经极热闹了,红色的碗筷、花瓶、箱奁、子孙桶等等,已经一样样运进府里,红色一点一点升起来,像一场漫长的日出,谭五月望不到头,不知道这红色还能有多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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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谭五月最不想看到的颜色。被罚在祖堂思过,倒遂了她的意。祖堂里还是那么冷清,每天这香火会续上新的,烛台上的香一缕一缕萦绕着鼻尖,钻进脑袋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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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位高高地排布着,谭五月仰望着,便觉得这一块块牌子,统统压下来,让人有些喘不过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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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次,谭五月不知道该和祖宗们说什么,假若他们听得到,也会和爹爹说一样的话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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紧了紧身上的衣服,想起那晚柳湘湘身上的温度,盖着一条毯子,若有似无的摩挲,分辨不清是哪,只有心弦的每一丝颤动格外清晰。她就那么轻柔地在耳边说着,明明说的是飘零,谭五月听得却踏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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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五月跪不动了,把身子伏得很低,颇有些艰难地撑着地面。鼻尖是淡淡的尘土味,那种久浸在香炉烟中的尘土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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脑袋好似有些烧,又好似已经非常严重,呼吸变成了一件难事,浑浊的空气稍稍进入身体,胸口就跟扎了根刺儿似的生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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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五月咳了咳,嘴里弥漫开一点点的腥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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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有些捱不住了,一边想把意识拉扯回来,一边又想就这么沉下去。她昏昏沉沉地想,在祖堂睡着是否有违孝道,又想,自己也许本就是大不孝的子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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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其实就这么死了,也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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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她最后想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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醒来的时候,房间里放了五六个暖炉,把房间捂得暖烘烘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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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五月觉得脑袋很烫,被子紧紧包裹的身子上,倒都是凉飕飕的汗,脚底那里的被子好像也是湿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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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夫还没有走,见谭五月醒了,又凑上来望,瞧见那细密的汗珠,欣慰道:“这一例麻黄汤下去,给小姐发发汗。这伤寒发热,想必不日便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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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婆盛了一碗鸡汤,端到谭五月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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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五月摇头,阿婆皱眉,刚要说什么,大夫劝道:“小姐伤寒未愈,食欲不振,不必过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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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说了些注意休息云云的话,阿婆将大夫送走,眼神也有些倦了。日头是极好的,照在被子上是大片的光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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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婆看着五月,长长地叹一声:“悔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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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知道悔些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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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来的晚饭,谭五月又是一口都没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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