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尖到心底都有些微凉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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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多久，初冬的第一场雪，簌簌地落下来。像屋檐上零落了细细的雪白花瓣，耀着玲珑剔透的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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瑞雪兆丰年，这一年的初雪和往常差不些，不早也不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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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雪天总要安静些，人们受不得忽如其来的寒，总要躲在屋子里。谭五月从屋里探向外头，发现府里的家丁都窃窃私语着，往同一个方向走，这才晓得谭府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风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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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事的是阿忠，此刻正在柴房挨着打，闷棍落在身上的声音和痛苦的呻|吟，穿过一层木门钻进谭五月耳朵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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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府的下人，谭五月也不是个个都记得，阿婆不喜欢她和下人来往过密，连照料谭五月起居的丫头都是轮换着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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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唯独这阿忠，谭五月劳烦他捎了几次口信，一来二去，倒成了她唯一信得过的人，是她同华儿姐和阿三哥联系的帮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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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五月从下人的闲言碎语里，将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。原来是阿忠勾搭了府里的丫头，约着晚上一同私奔出走。谁知走了没两条街，被府里派出去买炭的撞见，买炭的立马跑回谭府报告了孙阿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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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忠正跟车夫讲价，就被一把推倒在地，扭送回了谭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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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丫头可是签了卖身契的。阿婆这回是杀鸡儆猴，拎着两个人在所有家丁面前教训了一气，男的关进柴房痛打一通，女的不知道送到了哪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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府里一边人心惶惶，一边又把阿忠的事当成了谈资，说起来的时候脸上都挂着些冷漠和讥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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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五月裹紧了披风，从柴房前快步走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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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婆和一个姑母正等着她。阿婆一边纳着针线活，一边和姑母说着家常，双手和嘴皮都忙个不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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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五月好像又长好看了一些。”姑母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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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五月上个月刚见这个姑母，一时无话，只好微微低下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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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婆抬头瞥了谭五月一眼，继续着刚才的话题：“听说镇长家里通了电，通了电就用不上蜡烛了——也只有这点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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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总是当官的先通。不过，听说打算要在镇里推广，镇上的大户先通。镇上的大户，可不就是谭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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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看——还是别通的好。就像火车也是，这些东西，通不进来，革命就闹不进来，打仗就打不进来。”阿婆顿了顿，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，“现在各地都不太平，还是镇上好，最好什么也别进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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姑母笑道：“火车通进来，谭老爷回来就不用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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