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知道吗?你的学生的母亲现在可虔诚啦。”
“是的,我的朋友,最狂热的虔诚。有人说她去朝圣呢。但是,那个监视了谢朗先生那么久的马斯隆神甫可丢脸了,德-莱纳夫人不愿意向他忏悔。她到第戎或贝藏松做忏悔。”
“经常来,”富凯不解地答道。
“你说什么?”富凯问。
“什么!神学院里也有自由党!”富凯叫道。“可怜的法兰西!”他学着马斯隆神甫那伪善的声音和甜密的腔调,补了一句。
其实,他一生中的那些重大行动都实施得很巧妙,但他不注意细节,而神学院里那些精明人却只盯着细节。因此,他已在同学中被认作自由思想者了。一大堆琐细的行动出卖了他。
会大不一样。
比方说,他的眼睛的表情就给他带来不少麻烦。在这种地方人们都垂下眼睛,这并非没有道理。“我在维里埃时是多么自负啊!”于连想“我自以为是在生活;其实那不过是为生活做准备罢了,如今我终于进入这个世界,我将发现直到我演完我的角色,我的周围永远布满了真正的敌人。每一分钟都要虚伪,”他继续想“这有多难啊;这是要让赫拉克利斯的功绩黯然失色啊。现代的赫拉克利斯就是西克斯特五世,他用谦逊的态度骗了四十个红衣主教整整十五年,他们曾经看见过他年轻时的暴躁和高傲。
于连大彻大悟以后,先前厌烦得要命的那些长时间的苦行修练,如每周数五次念珠、在圣心教堂唱圣歌,等等,等等,如今都变成最有兴味的行动时刻。于连严格地审视自己,特别是力争不夸大自己的能力,他不想学那些为他人作榜样的修士那样,一上来就时刻做出有意义的行动,也就是说证明某种基督教的完善。在神学院,有一种吃带壳溏心蛋的方式,更表明在宗教生活中取得的进步。
于连首先试图做到无罪,这是年轻修士的一种状态,其走路的姿态、手臂和眼睛的动法等等实际上已无任何世俗气,但尚未表明他已全神贯注于来世的观念和今世的纯粹虚无。
经过数月不间断的努力,于连仍是一副思考的样子。他转睛动嘴的方式仍未表明随时准备相信一切、支持一切、甚至证之以殉道者的那种内在的信仰。于连看到在这方面那些最粗俗的农民胜过了他,感到愤愤不平。他们没有思考的样子,那是有充分的理由的。
在重大的节日里,修士们可以吃到红肠配酸白菜。于连的邻座注意到他对这种幸福无动于衷;这是他的最主要的罪行之一。他的同学们从中看到了最愚蠢的虚伪的一个丑恶的特征,再没有比这给他招来更多的敌人了。“看这个资产者,看这个倨傲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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