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部炭帮龙头老大四叔与四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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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大声喝采，放下了筷子，就和白素兴冲冲地出了门。白素驾着车，车子驶出了市区，向郊区进发，在沿海公路，行驶了约莫二十分钟，就转进了一条小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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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路的两旁，全是一种品种相当奇特的竹子。在这个地方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竹子，那种竹子长得很高，可是相当细，竹身弯下来，每一枝竹都呈半圆形，形状就像是钓到了大鱼之后正在提起来的钓杆。竹身苍翠，竹叶碧绿，长得极其茂盛，几乎将整条路都遮了起来，车子在向前驶之际，会不断碰到垂下来的竹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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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着这些竹子：“这些竹子，用来当盆栽倒挺不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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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素道：“这是萧县山中的特产，我相信这些竹子，一定是当年四婶从家乡带来，一直繁殖到如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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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说什么，只是感到一种深切的悲哀。像四婶这样身份的人，离开了她的家乡，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，却又坚持着她原来的身份，过她原来的生活，这件事的本身，就是一个悲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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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子仍在向前驶，不久，就看到了一幢相当大的屋子。屋子的形式相信在本地也绝无仅有。不用说，当然也是初来到这里时，照原来的家乡屋子的形式建造起来的了。屋子至少已有三十年历史，有点残旧。屋子外面的围墙上，爬满藤蔓，可能这些植物，也是四婶从家乡带过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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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素将车子在离正门还有一百码处，就停了下来，然后我们下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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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她一起向前走去，一面问道：“对于炭帮的事，你究竟知道多少？我只知道，炭帮最近一任的帮主，也就是四婶的丈夫，姓计。他是什么时候死的？在任多久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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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素道：“我也不很清楚，约略听父亲说起过，说计四叔二十六岁那年，就当上了炭帮帮主，一直到四十三岁，时局起了变化，父亲曾特地派人去通知计四叔，叫他及早离开。但是计四叔却只听了父亲的一半劝告，他派了几个手下，护着四婶离开了家乡，他自己却留下来，没有走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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