戒边缘蹭过棉质衣料,发出蚕噬桑叶般的沙沙声。姜柏宸忽然想起老周修复陶俑时,鬃毛刷扫过秦代陶土表面的韵律 —— 那是种带着地脉呼吸的节奏,如同此刻沙发背后空调出风口的气流,正将两人交缠的气息托成窑炉里升腾的青烟。白露的头又往他怀里埋了埋,发绳上的樱桃坠子晃进他衬衫领口,那点红在暮色里浮沉,像极了考古探方里插着的小红旗,旗尖所指之处,正是时光掩埋的、未被破译的陶文密码。
"你看那片云。" 她忽然指着纱帘缝隙。月亮正被绢丝般的薄云缠绕,云絮的褶皱纹理让他想起展厅玻璃柜里的青铜丝编甲 —— 那些用 0.1 毫米青铜丝编缀的甲片,曾在骊山陵的泥土里沉睡两千年,此刻却化作云影,悬在城市上空续写秦代的甲胄诗篇。他摩挲着她手腕上的挂绳勒痕,那道淡红印子在月光下渐次透明,如同老周修复时用的仿生加固胶,正将断裂的陶片与流逝的光阴重新黏合成完整的叙事。
沙发扶手上的珍珠发饰忽然滑落,碎钻在地毯上滚出银亮的抛物线。姜柏宸俯身去捡时,闻到她发间槐花香气里混着若有似无的相机皮革味 —— 那是他镜头包经年累月的气息,此刻与她身上的甜香酿成新的味道,像极了老周描述的考古队帐篷里,永远弥漫的、渭北陶土混着汗水的温醇窖香。当他将发饰别回她耳后,指尖触到她耳垂的温度,忽然想起白天展柜玻璃映出的双重影像:她抬手拍照的姿势,正与陶俑持戈的姿态形成跨越时空的镜像对称。
"老周的修复室里," 他喉结滚动着开口,声线震得她额头轻颤,"有片云纹残片,指腹抚过能感觉到工匠指甲的弧度。" 白露抬起头,睫毛上凝着的细小光斑让他想起陶俑眼角未剥落的孔雀蓝釉结晶。她没说话,只是将手探进他 T 恤下摆,指尖触到他后腰皮肤的瞬间,两人同时听见窗外大巴车空调冷凝水的滴落声 —— 那节奏与修复室湿度计的滴答声严丝合缝,在寂静中织就一张能捕捉时光回响的蛛网。
月光终于穿透纱帘,在沙发扶手上投下完整的五铢钱光斑。姜柏宸看见白露腕间的挂绳勒痕在光线下泛着珍珠母贝的虹彩,像极了陶俑彩绘层剥落处露出的、带着工匠指纹的陶胎肌理。她忽然笑起来,樱桃坠子碰到他下巴发出轻响:"你说我们现在靠的这个角度,会不会和两千年前某个工匠倚着窑壁打盹的姿势一模一样?" 他低头吻她发顶时,尝到残留的柳絮清甜,那是暮春的气息,也是渭北高原陶土里永远封存的、时光的绒毛。
沙发深处传来老木料的轻微塌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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