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玠早年投效特见拔擢,刚直忠公为众所惮,按理推想不当有此行径……”
丁仪听这话就有气:你说不偏袒,这话还不是偏袒之意?
刚要插言质问,却听和洽又把话圆了回去:“然人情难保,或因一时之私而发悖逆之言,亦未可知,故需双方对质以验其实。大王维护检举者,虽出于恩泽仁爱之心,却使是非不明曲直难分,只恐群臣见疑有失人望。”
他这番话说两头的理,并非一味偏袒,曹操没法不答,便道:“孤不让双方对质,正是要求个两全,既要毛玠明言其过,又要保检举者无碍。”曹操心里有数,先前徐奕罢官、崔琰自尽,丁仪已有些不得人心,真要是两方对质,借着舆论之威这官司都可能打翻了。
“天下事有得有失,并无两全。”和洽往前凑了几步,“若毛玠果有谤主之罪,当肆之市朝;若无此意,告发者诬陷大臣以误主听,也当严惩。二者不加检核,糊涂审理人心难服,臣窃不安矣!”
“不可!”曹操让他挤对得有点儿挂火了,“朝廷方立干戈未息,安可使同殿之人两相攻劾?昔晋之狐射姑刺阳处父于朝,此当为君之诫也!”
和洽又凑两步,已到了纱帘边,抬手一指丁仪:“大王何必引经据典,是非曲直乃是公理,何不直言有回护此人之意?”丁仪脸都白了,不知他要干什么,孔桂也摸不清风向。
曹操完全没料到他把话挑明,又羞又怒,把棋盒一摔道:“不错!正礼乃故人之子,又颇有才略忠于寡人,私之有何不可?”
和洽直挺挺往地下一跪:“大王所言有理,臣无不心服。但臣有一事不明,想请教大王。”
“说!”曹操已不胜其烦。
和洽突然压低声音,抬起头直视曹操,和颜悦色缓缓道:“大王宠信乃臣子之荣耀,有所回护也属情理,无可厚非。不过您既能回护一介晚生,为何不能回护辅保您二十多年的老臣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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