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又道,“河北用兵多年,黎民苦不堪言,赋税不能循中原之数,你看多少才合适呢?”
“十取其一。”仲长统已经想好,“河北的豪强之制在下清楚,少则坐收三成,多则上交一半,就跟屯……”他险些说出“就跟屯田五五分成一样”,觉得不妥赶紧闭嘴。屯田制是曹操的杰作,但产出粮食五五分成却是很高的,只不过这些粮食不是进私家,而是入国家府库,不啻于让朝廷充当最大的豪强地主。好在那些屯民不像寻常的自耕农,是动乱流散之民,根本没有自己的田地,能有田种、有饭吃就很知足了。仲长统依据曹操以往的做事风格下了一个判断,他肯定觉得十税其一太少,还要增加。
哪知曹操却笑了:“十税其一还是太高,我看每亩地收四升粮就可以了。”
仲长统惊得差点儿蹦起来——太低啦!
姑以每户一百亩地,亩产两斛粮食来算,十税其一就是赋税二十斛。若依曹操的办法,每亩地收四升,一百亩赋税只有四斛。况且现今农户已精通施肥之法,亩产近十斛的肥田都有,种得好的人一亩地就把一百亩的税交了。
曹操瞧着仲长统吃惊的窘相,不禁笑了:“单是冀州一地如此,其他州郡依然施行旧法。况且此非定制,还可变更嘛,日后倘若国库空乏再增加,似今年这样的情况就蠲免。”
“那户调呢?”仲长统又问。
“每户出绢二匹、丝二斤即可,严令郡县再收其他杂项。”
租税如此之低,户调如此之少,这真是秦始皇以来未有的。仲长统细细咀嚼似乎摸出点儿门道来了——曹操方得冀州,急于收买人心,况且租税订得低,也就没人愿意当佃农了;虽然不明着对付豪族,其实已抑制住以后的兼并。当然,这么低的赋税不可能长此以往,将来若是天下归一再无兵戈,恐怕就要大改一番了……但是凡事有利就有弊。低租税意味着土地兼并的利益更大?归根结底要看执法者,如果限制严格能缓和兼并;如果限制不严让豪强钻空子,便适得其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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