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章 我参加了他的婚礼和葬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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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上午的门诊，张怀凝都心不在焉。近来发生的事太多了，她精神上倦意沉沉。直到 21 号病人进来，她口罩下的嘴角忍不住一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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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的是一对上年纪的夫妻，女方看病，男方搀扶。他们像是小品里的角色，厚棉衣打扮，口音浓重，还没说病情，就互相埋汰起来。老太太先坐下，老头子想拿挂号单，却把口袋里的一堆发票全掉出来了，老太太数落道：“你说你这人咋整的，边走还边掉渣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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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头子道：“我掉渣掉在外面，你是里面的零件稀里哗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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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太五年前做农活，摔了一跤，导致颅颌面骨折，在当地医院治的，没处理好。现在眶下神经受挤压，左边眼睛没发控制，时不时流眼泪，眼皮也闭不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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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怀凝道：“问题不大，有个碎骨片卡在里面，压到了神经。做个微创手术，一周就没事了。这种程度的手术比整容中的颧骨内推都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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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头子拿手肘支她，道：“还是这里好啊，你都这把年纪了，还有机会整容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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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太道：“别整太美，家里人认不出来，一般美就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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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并不操心费用，这次就医的费用全部由当地村支书报销。原来他们的儿子属于烈士，在一次洪水救援中殉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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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好有床位，张怀凝就先安排老太太住院，老头子回宾馆收拾东西，没想到中午就给送来急诊了。一问才知，他们没来过大医院，特意带了些土特产和一瓶五粮液，张怀凝自然不收。老头子怕可惜，就开了酒喝了小半瓶。好在人没事，在急症室挂了水就行动自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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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肯定是不宽裕的，张怀凝发现他在门诊时穿的是皮鞋，他妻子穿的是运动鞋。用他们时代的话来形容，叫旅游鞋。但一看就是新皮鞋，磨脚，穿不惯。到病房里再见面，他也已经换回布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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