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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后终日里总窝在寝宫里也不是个办法,今日是个春暖艳阳天,御花园里也是一片百花齐放的盛景,便想着带母后出来透透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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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过午膳后我便带着扶桑前往坤宁宫,从御花园拐过弯至坤宁门时我还在纳罕,怎么今日母后宫中的气氛竟这样奇怪,却一时想不清怪在何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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迈过坤宁门就是坤宁宫,恰巧此时母后宫里一个小宫女跑了出来,我正欲叫她,却见她满脸泪痕神色慌张,心中蓦地一紧,待她胡乱将自己的话哆嗦出来后,我的头脑中一片空白,像是有把尖锐的锥子在用力地搅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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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,她一定在骗我,母后不会有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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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我什么都顾不得了,本能地狂奔出去,等我失神闯进坤宁宫的时候,宫人们已经跪倒了一片,尽管他们的啜泣已经十分隐忍克制,可此刻在我耳中却如丧钟悲鸣般在哀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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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许哭!都不许哭!”我像是发了疯般失声尖叫,“母后不会有事,不会有事的!你们都闭嘴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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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的哭声让我心烦,让我慌乱,让我无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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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帷幔轻裹住的床榻里藏住了无尽的黑暗,那么深,那么远,像是死亡一样的黑暗吞没了母后柔软的身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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耳畔的似是又人在絮絮抽泣,只是我心底冰凉,听不甚分明:“娘娘的身子其实自前年起就已经不大好了,太医说是肺痨,不知还有多少时日……娘娘怕殿下担心,这才谎称是操劳过度……这事儿娘娘原打算一直瞒到底的,只是没想到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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耳边低声的叙言还在继续,只是我已无心去听,手中握着的那块帕子被我仅仅地绞着,绞得久了手指上竟也出现了血痕,只是我已察觉不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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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不是真的,这个宫女定是在骗我,母后怎么会得什么劳什子肺痨,她不过是操劳过度罢了,只要好生休养便会恢复的,她……她……她还未等到晏平回京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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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怎么会倒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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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恍惚上前,紧紧握住母后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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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双目微阖躺在纱帐之中毫无半点生气,似是一尾上岸太久到脱水的游鱼,我感受不到一丝鲜活,五月的天,她的身上却盖了重重的锦被,气若游丝地蜷缩其中,她的脸色如深冬时的皑皑白雪——不,她甚至比白雪还要多出一重寒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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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从未见过母后如此,这是濒死的脆弱感,这不该属于母后,眼尾的泪光折射出荧荧光点,她仿佛如院内簌簌落花的海笙一般,转眼就要因这花的衰败而湮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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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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