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亏丫鬟们眼明手快,见原婉然身形摇晃,警醒留了一分心,及时以身为垫托扶住人,没让她磕碰倒地。
“小村姑。”他失了平日的淡定舒缓,连声急唤。因着迟迟得不到回应,呼吸都滞住了,屏气凝神伸指探到她鼻息,方才松口气。
赵忠并不挪步,反向丫鬟发话:“你们快扶原娘子回房。”
别业里,在他之下,便数赵忠为大,但权柄再大,家主当前,没有下人发号施令的理,赵忠本人也一向极有尺寸。
不为别的,为他自矜身份,进退举止向来庄重合体统。
作为主子,亲自责打下人,本来有失身分,不像他会做出的事。但他受过原婉然搭救,对她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,为她偶一失态,倒还说得过去。
当日在西山,原婉然亦昏迷不省人事,他不肯假他人之手,亲自将她抱上临时造就的担架。周遭一干亲随老成持重,目睹此景都老大吃惊。
这等癖性他身边人知道,德妃更清楚。
当时上西山相寻的亲随全是他心腹,口风严紧,绝无泄密之虞。
这空子他存心留着给德妃钻,与其严防死守教人猜忌提防,不如遂其所愿放进点奸细,反过头暗中监视利用,松懈对方防心,迷惑其耳目。
赵玦心知方才抚摸原婉然已经惹眼,再抱起她,等于将人钉死在德妃的靶心。
赵忠应喏而去,丫鬟七八手脚将原婉然抬回寝间照料,并搬动桌杌,准备迎接大夫看诊。
屋里小丫鬟在寝间插不上手,过来伺候赵玦。
赵玦接过茶水,假作淡然抿过一口茶,道:“你进寝间瞧瞧原娘子,她若醒了,出来告诉。”
赵玦在堂屋度日如年,益发坐不住,几次脚下施力要立起身直入寝间,末了到底忍下。
况且她若醒来,不会乐意在寝间见到自己。
他猜度原婉然守礼避嫌,既已过了非常关头,便隻愿在外间堂屋会面。往后他登门,不论原婉然是否已进堂屋,他反正就在那儿待着。
这个许诺得到原婉然浅笑道谢,看似宾主和睦,其实他心眼雪亮,两下里都在作戏,假装太平无事。
当他起心动念将她弄来,便不打算放手,经过西山那遭磨难,更无可能。
那时他面上漠然,周身血液却热流涌动,渴望夺过赵忠手上大弓,朝韩一开弓放箭,接着找上赵野寻晦气。
然而他答应原婉然不动他们,一旦动手教她知晓,两人之间便无可挽回。
赵玦先时宽解自己,西山劫后余生,能偕原婉然平安归来,已是意外之喜。不过人总是得陇望蜀,两人一次次相对,他益发清楚自己隻留下原婉然的肉身,她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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