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玦来到流霞榭时候,漫天雪粒由昏蒙天际飞落,犹如梨花乱舞。
然而不论如何严寒,都侵不进流霞榭正房。
他走进院里,远远见正房次间窗上一道剪影,形影纤柔,低垂螓首。
流霞榭应门的婆子要通报赵玦来到,教赵玦摆手示意退下。
“兽医说你病势好转,差不多无碍了,只须好生调理。”
“你病好了,”原婉然柔声道:“正逢过年,双喜临门。——对了,这是你第一个新年。”
赵玦早将各种节日视为虚设,此刻闻言,那些深埋进岁月里的回忆破土而出,挟带一身前尘涌上心头。
原婉然在屋内道:“灯会的花灯花样极多,神仙人物,飞鸟走兽都有,大的花灯可大了,以尺计量。不过我更喜欢烟火。烟火窜上天,黑漆漆的天空一下子五颜六色,像玄色缎子绣了花,那个鲜亮呀。它和花灯一般,有许多花样故事,放一架烟火能变出诸多变化。隻一件可惜,放烟火动静太大。有回我们四喜胡同……”
语气彷佛梦呓,充满向往和黯然,从此陷入沉默。
他缓缓攥起拳头。
窗上剪影动了,垂下头,哄孩子一般道:“噢噢,好,给嗷呜摸摸。不是我不理你,刚刚心里有事,走神了。”
赵玦听不得原婉然絮叨她的家事,举步进入正房次间。
她身旁便是嗷呜,仰躺在锦褥上,敞开双腿露出肚皮,狗眼眯眯接受人摸挲。恰好它给搔到痒处,毛茸茸的胖腿抬在半空划上几划。
原婉然正是思家情浓,见到赵玦这个害她有家归不得的祸首现身,于酸楚之中更添气苦。无奈她指望赵玦放自己一马,不巴结他倒罢了,哪里敢开罪,唯有强颜欢笑招呼。
她有意讨好赵玦,但不能逾越份际,在相形私密的房间共处一室,比如次间,就于礼不合。
她心中定下计议,陪笑道:“下雪天,玦二爷还过来,可是有事?”
“嗯,都送来了。”
“银烛姑娘送来的年货十分齐全,而且太多了。”
衣箱足足多达四口,把原婉然吓了一跳,问道:“一整年的衣服这便全裁好了?”
管事娘子笑道:“原娘子说笑了,只是明年春季的衣衫。自然,娘子乐意一次裁好四时衣裳也行。主子交代,娘子发话,小的听命遵行就是。”
“新年新气象,原娘子若想改换房里铺陈,请开库房自行取来摆设玩器使用。”
她压下这些沉沉心事,顺着赵玦话头闲聊。
她不好赶客,隻得客气敷衍。
忽然火盆里木炭烧成灰烬塌落,掩住炽红炭火。
原婉然伸手要接过,道:“玦二爷,我来。”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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