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转入夏,夏又成冬,冬再成夏。当原野上的罂粟和艾菊第三次盛绽时,云游的盲眼老头伴着春归的雄鹰一起来到了设拉子。
“……于是,从印度河到吕底亚,从底比斯到马其顿,他毫无例外地征服了每一个国家。孩子们,那是一次摧枯拉朽的远征!它所缔造的帝国,世人前所未见。
“但孩子们,你们要知道,一个人是不是真正的强者,不在于他有多少能力去伤害他人,而在于他是否懂得选择仁慈。
“他没有什么盛大的喧嚣,但因为他,和平得以延续,文艺得以兴盛。孩子们,与其说他是一个文明的征服者,不如说他是一个文明的崇拜者,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奇迹!
“他们叫他什么?他们叫他什么?”孩子们兴奋得高声尖叫。
太阳要落山了,晚霞舞动着七彩的丝绦,将草原上的罂粟和艾菊镀成了一片金红金紫。孩子们一一跑回家吃饭,塔米也去了厨房。你靠在葡萄藤上,望着在夕阳下成对翱翔的鹰,轻轻把话问出了口。
老头吸了口烟斗,轻笑。
“我是说,他……幸福吗?”
“我在大马士革的时候,听过那里流传的一首歌谣。”
“刚开始,你会一天天地数:
“她走的第二天,太阳也没那么明亮了。
“然后你开始一周周地数:
“刚刚过去了两个周日……
“又过了没有她微笑的一周,
“最终,所有这些周累计成了月。
“她走后的六个月,山里的玫瑰都凋萎了。
“一年。
“人们可能已经将她淡忘,
“但我却记得:
太阳已经完全消失,地平线上只剩下一层血红的薄雾。空气渐凉,栀子花的洁白瓣蕊上滴凝着晚露,好似一滴滴清泪。一轮半缺的黄月斜斜耷拉在枝头,夏虫孜孜不倦地泣鸣。
“他会找到他的幸福的。”
“没错儿,他会的。”
盲眼老头离开了,不知云游到了哪个神秘的地方。
一晃儿,又是三年。
于是,你伴着琴声,一遍遍在心里默念他们的名字。
塔米静静听着,有时候低头擦掉一两滴眼泪。
塔米就跳上小板车,装上酒,拴着羊,拉到集市上去卖。她年幼时被以前的主人割了舌头,能听不能说。但设拉子的田园农舍与皇都的琼楼玉宇不同,现下的风气更与那时不同;集市上的人都认得塔米,没人欺负她不会说话。
家其实没什么好看的。升平治世,哪儿有什么小偷强盗?
她还记得你的样子吗?还会说你教给她的家乡话吗?
秋日午后的太阳暖融融的,你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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