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庆看得两眼发直,“谁稀罕物件来着?不过求姨母慈悲,也疼疼儿罢。”
席上各家小姐或题撰诗词,或妙语解颐,十八般武艺施展来,引得公主娘娘与一众太太奶奶们喜欢了,多吃了几口酒,兴头上,撤席相携转去戏楼。小姑娘们不爱吃酒看戏,由府里仆妇丫鬟伺候着领去园子,预备上清热解暑的酸梅汤、荷叶莲蓬汤、香薷饮,几十碟各式内造果子点心,也有清清爽爽的莲叶羹、菱粉糕、孙泥额芬白糕、折迭奶皮等精致小吃,三三两两游玩赏花,也是怕孩子年纪小,体弱,坐多了容易积食的缘故。
李宛淑身旁跟着奶母并两个丫鬟。一行六人出了园子,两个媳妇子引李宛淑几人往东转弯,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,进入三层仪门,来到正院。正面五间大房,雕栏玉砌,富丽辉煌,丹墀上十几个小丫头垂手侍立,鸦雀不闻。站门边儿上的人掀开金丝藤黑漆竹帘笼,正待进去通报,从里头出来一名中年妇人,身穿沉香色遍地金比甲,头上插金带银,打扮十分华贵·。众人口称邹娘子,态度很是恭谨。
邹素娥原是中宫殿的侍女。皇后袁善祥膝下无女,虽然百般怜爱娘家幼妹,奈何本朝宫禁严苛,后妃亲眷无诏不得入宫。况且善荣禀气柔弱,兄长袁宗廷视若珍宝,轻易不许二小姐出府,遑论进宫朝拜,劳神费力。崇庆公主长久承欢膝下,袁后难免宠疼几分,亲指了身边兢慎心细的邹素娥打点公主出嫁后的生活起居。崇庆公主不敢怠慢,公主府内大小事务,俱交与邹素娥一手调度。
二人并不在堂屋逗留。邹素娥将李宛淑引去东边儿廊下的一溜五间上房。门外同样静立着许多听候呼唤的婢女,门内隐约有女子谈笑之声传出。
临窗大炕上并排铺着两只大红撒花织金缎坐褥,东边板壁设着石青绸绣翟纹靠背,银红撒花云缎引枕。两边一对小巧的洋漆描金小几,摆着雕漆茗碗痰盒等物。崇庆公主端坐在上,已换下见客的衣服,盘发髻,戴衔珠赤金嵌宝插梳头面首饰,上身穿交领紫织金妆花鸾凤纹纱衫,内穿主腰,大红遍地金缎细褶裙,亲亲热热搂了个十几岁,身段姌袅的女孩儿。
邹素娥轻轻上前几步,先俯首曲膝与崇庆公主怀内女子行礼,“二姑娘。”才又回禀公主,李少司徒府的小姐带来了。
崇庆公主慢吞吞点了点头,叫人搀起,因问道,“这是你画的?师承何人?”邹素娥从丫鬟手中接过一卷熟绢,展开捧着,上面画一株盛放的姚黄,三两朵碗口大的花,金灿灿光彩绚丽。画卷并未题款,仅在花盆一角楷录一个小小的李字。
李宛淑回道,“愚女子拙作,恐有污殿下贵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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