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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玥垂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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桌子上摊开的物理卷子，正确率提高了很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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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较那次的小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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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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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的理科是较弱的，理论上高考是不止一次的，但谁也不是奔着复读来的，能够一次达到最优结果最好，对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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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燕华的话仿佛一道魔咒，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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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同第一次测试，三门不及格的分数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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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甘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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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这样选择了文科，仿佛认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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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。”陈玥收回视线，暗暗吸了口气，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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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北矜并没有感到意外，依旧语气平和地问：“那全理科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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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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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玥的手扶着桌面，拇指扣着桌边，彷如因为说了不应该说的话而心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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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，那我去和郑主任说一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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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？”陈玥懵了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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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话那边的林北矜不由得轻笑了声，轻松道：“怎么，是不是觉得我会长篇大论一番，跟你掰开揉明白其中的利弊，之后再添上一长段劝你放弃原本选择的劝说词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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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玥揉了揉自己的耳垂：“倒没有这么想，就是，”她顿了下，诚实地说，“就是有点，不习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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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忽然没了这些唠叨，不太习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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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然被信任了，不太习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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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，”林北矜语调温柔，“有些大人们，姑且说是他们关心过剩吧。他们年轻的时候或许因为没有人能够给到建议，所以一路吃了不少亏，所以当他们有了自己的小孩后，他们格外喜欢讲和小孩子们意志相反的话，并说，这是为了你好。但小孩子们没有全盘接受的义务，好意也是可以被拒绝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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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这话讲的可能很怪。好比你选文理科这件事，王老师给出的意见也是选择文科最保险，她没有恶意，这是为了你好的建议，但你是不想的。如果你听从了建议，我觉得，你的心情应该会蛮不好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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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至少，会不甘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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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玥不置可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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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而且，一个月后会是什么样子，一年后会是什么样子，高考的时候、还有所谓未来，它们会是什么样子，是无法预测的，”林北矜说，“但当下，你做出这个决定的心情，是最真实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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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只是比我年纪稍小一些而已，你拥有独立也独特的人格，所以，你的决定有你自己的考量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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