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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北矜无疑是个很好的人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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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望着苏落星，心底冒出一个问号：那么好的一个人，苏落星却又是这样一个矛盾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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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绝非善类，陈玥却无法把她划归为恶人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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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看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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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玥望着苏落星，一字一句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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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也知道我看到了，对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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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落星没有回答，仍旧站在原地，立在黑暗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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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玥深吸口气，毫无预兆地向前迈进了一步，破罐子破摔地架势，苏落星下意识后退了一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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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，两个人都落进了暗夜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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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落星的笑意，此刻才一点点退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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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漆黑中，直视着陈玥的眼睛，右手仍旧背在身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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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眼睛，亮亮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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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出生的小动物一样，小狗——对，是小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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亮亮的眼睛，湿漉漉的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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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些天，你一直在盯着我，是吧？”陈玥仍旧是反问，她迫切地看着她，想要一个答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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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应她的仍旧是沉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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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落星没有肯定，亦没有否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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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久，她才开口，扫过她的手：“你的手，明天会疼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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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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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玥的肩膀沉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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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低垂着头，压低着音量，仿佛被人抽去筋骨般的无力：“苏落星，我的事，你大概知道，我来到这里，只想为了我自己，只想为了我自己，不用变成第二个我妈妈，第二个我的姐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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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顿了下，这些话里的每一个字，都淬进了苦：“所以，你不用担心我会做什么。事实上，我什么也做不了，不是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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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什么都不需要做，我就已经快疯了。”她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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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有记忆开始，陈玥羞耻于向人倾诉自己所谓的脆弱和不堪，更羞耻于讲出自己的理想和愿望——无关于它宏大或渺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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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太害怕无关痛痒的评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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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同骨刺，在她挺直的脊椎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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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法根除，无药可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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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落星是个妖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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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玥仍旧低着头，似乎只要不对视，她所谓的自尊便还在，说出的话，便不算卖可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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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像是等待审判的罪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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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好笑的是，从始至终，她从来不是做错事情的那一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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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苏落星是个妖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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