撞出沉闷的声响,惊飞了梁上筑巢的燕子。沉默如潮水漫过狭小的竹楼,老人枯瘦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。最终,他将温热的药碗塞进熊烈掌心,粗陶表面残留着经年累月的药渍,“先喝药。”沙哑的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“过去的事,慢慢想。”
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熊烈的视线,恍惚间,老人转身时晃动的铜铃护身符,与他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身影重叠。可当他试图抓住那转瞬即逝的片段,缭绕的药雾却早已将一切重新掩埋。
“我身体基本康复大半,已经不能再这样叨扰您老下去,”熊烈掀开粗麻被褥,赤脚踩上冰凉的泥土地,“我想今天就向您请辞离开,日后有机会再感谢您老救命之恩!”他弯腰整理散落的粗布衣裤,腰间那枚钥匙挂饰随着动作轻晃,撞出细微的金石之声。
百里长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布满裂痕的手背挡住嘴,指缝间渗出点点暗红,这是被杀手谷,追杀留下的暗伤。他摆摆手示意熊烈稍等,颤巍巍走到墙角的樟木箱前,从箱底翻出个油布包裹。“带着。”老人将包裹塞进熊烈怀里,里面硬物硌得肋骨生疼,“出了寨子往西走,过三道吊桥,有个哑巴猎户会接应你。记住——别回头,也别和任何人提起这里见过我和你身上的东西。”
熊烈正要追问,却见老人已背过身去,竹杖重重点地,在地面敲出不容置疑的声响:“走吧!再磨蹭,寨里的巫女该来讨药钱了。”晨光穿过竹楼的缝隙,将老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那佝偻的轮廓与记忆中某个坚实的背影渐渐重合,却又在熊烈眨眼的瞬间消散不见。
当竹楼的木门在身后吱呀关闭,熊烈握着油布包裹的手沁出冷汗。山风裹挟着远处芦笙的呜咽掠过耳畔,他回头望去,百里长空的身影正隐没在氤氲的雾气里,唯有铜铃护身符的轻响,若有若无地回荡在苗疆潮湿的空气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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